她不過是粗粗看了一眼,便將資料原封不動的裝回檔案袋裡,含笑:“許叔叔既然現在能坐在我的對面,自然已經對我的一切都調查清楚了。我的過去也沒什麼複雜的,以許叔叔的能力,不該存在什麼有誤的地方吧。”
“你的目的是什麼?報復慕家?”
“許叔叔真的高看我了。我不認為以我一己之力能對慕家造成什麼傷害。最多最多,我也不過就是讓慕少心裡不太舒坦而已。”苗淼搖頭,表情始終如常。管家站在花園裡偶爾回頭,還以為苗淼和許嘉樹在相談甚歡。
“當初的事情……你想要真相?”許嘉樹推推眼鏡,“最近你在派人調查我?”
“是。”苗淼大方承認,“不過許叔叔的手段太高明,我派了那麼多人,全部都是鎩羽而歸。”
“我手中確實有當初的真相。”許嘉樹抬眸,眼鏡上有光一閃而過,滿意的看到苗淼有瞬間額身體僵硬,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把話說完,“可惜,前幾天整理資料的時候,我毀掉了。”
苗淼的雙手無意識握緊,臉上的笑容有點僵。
“當初撞你父母的人是蘇挽簾的父親,後來是我一手跟進這些事情。”許嘉樹開口,“不管是寧遠還是懷瑾,他們對這件事的真相都不甚清楚。”
“那又如何?”苗淼似笑非笑,“許叔叔現在是想轉移我的仇恨值?”
“也許。”
“其實你我都明白,這件事我的目的並不在慕家。”苗淼笑笑,“先不說慕寧遠對我的防備到底有多少——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他是富二代中的一股清流,兢兢業業上班,撐起家族企業。雖然是我強迫了這段婚姻,但是他也沒有對我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明知我可能動機不純,但是在確定我不是商業間諜之後就對我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心理……許叔叔,你和爸爸,當初到底是怎麼教育出慕寧遠這樣的男子的?”
她說著話,似讚歎,又似諷刺。
就連許嘉樹都不能明確的分辨苗淼話裡的含義。或許連苗淼本人都分辨不了。
“以我對慕寧遠的瞭解,當初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但凡只要蘇挽簾開了口,慕寧遠都絕不可能站在真相那一方。”苗淼笑得溫婉,“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知道真相,又有什麼關係呢?橫豎這結果並不會有任何的不一樣。”
她其實是瞭解慕寧遠的。
所以她從不讓自己去糾結,慕寧遠是不是知道真相這件事。
“既然許叔叔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苗淼含笑問道,“是要告訴慕家人我的目的?讓我滾出慕家?”
許嘉樹沉默,長久的看著苗淼。
即便是承受著這樣的視線壓力,苗淼臉上的笑容也仍舊沒有卸下。
管家從落地窗走進來,一邊將一束梔子插到花瓶裡,上面還帶著新鮮的露水。他調整了一下花朵的姿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扭頭看向苗淼和許嘉樹:“兩人說什麼呢?我隔著窗戶都能看到你們笑得多開心。”
“沒什麼,我在誇獎苗淼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許嘉樹輕描淡寫的揭過,彷彿不久前兩人的劍拔弩張都只是一場錯覺。他聲音親切,帶著長輩特有的慈愛,“你和寧遠要好好相處,我們可都還等著從叔叔輩變成爺爺輩呢。”
“暫時還不急……”苗淼羞紅了臉。
“對了,這個是禮物。”許嘉樹又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盒子,不著痕跡的將茶几上的檔案袋收起來,“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喜歡什麼,便看著買了,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