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你，他總是關注你。”林淺的話那麼篤定，甚至不打算給苗淼反駁的機會。
苗淼沉默了很久，才輕輕笑了，音調就像是在笑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你知道娛樂圈有一種紅叫‘黑紅’嗎？”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黑粉越多，關注越多，所以越紅。人是一種容易犯賤的生物，我們討厭的人，有的時候反而會更引起我們不自覺的關注。”苗淼的聲音徐徐，“有些明星，連呼吸都被黑粉嫌棄鼻孔太粗，可是我們普通人，有幾個會去注意人家的呼吸的？所以你看，慕寧遠對我，大概也是這麼個原因，越是討厭，越是在意。”
當所有人都認為慕寧遠深愛著苗淼的時候，只有苗淼和慕寧遠還堅持，那不過是視線造成的錯覺。
若是厭惡真的能那麼容易變成喜歡，若是她這段時間這麼努力的給慕寧遠添堵慕寧遠都還能喜歡上她——苗淼也無話可說。
不可能的事實，其實真沒什麼好說的。
“你看，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就總是看不明白。”苗淼仰頭靠著沙發抱枕，“動心是件容易的事情，燈光好氣氛佳，即便是母豬，指不定男人都會動心！但是喜歡是需要積累的，我和慕寧遠結婚這麼久，除了給他增加不痛快以外就沒讓他好過過。你說，慕寧遠得是有多找虐，才會喜歡上我？”
林淺沉默了。
苗淼說得好像那麼有道理，但是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
“行了，有空八卦我這段不幸的婚姻，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還要在國外呆多久吧。”苗淼換了話題，“你難道真打算這麼一直下去？”
“不會。”林淺回答，“我會一直堅持，或許成功，或許等到堅持不下去的那天，我會乾脆放棄。”
“那麼，我只願那一天趕緊到來。”苗淼笑了，“看不到盡頭的折磨才算是折磨。”
掛了電話，苗淼輕輕嘆了口氣。
聲音太輕，連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情緒，一同消散在空氣中。
“少夫人，打算什麼時候用餐？”管家前來詢問。
苗淼懶懶回頭：“不急吧，慕寧遠不是還沒回來？再等等吧。”
“少爺已經回來了啊。”
苗淼愣住：“什麼時候？”
管家疑惑：“大概……十分鐘之前吧，少爺沒和你打招呼嗎？我剛剛看到少爺朝客廳這邊走了啊。”管家想了想，又笑了，“不過我剛剛去廚房了，沒有注意，少爺可能上二樓了吧。”
“……嗯，知道了。”苗淼抿了抿唇，“那準備開飯吧。”
十分鐘前？那慕寧遠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可是聽到如何？沒聽到又如何？
苗淼款款起身，只是暗惱自己竟然完全沒發覺這個空間曾經多出一個人來。她什麼時候警戒心也這麼低了？
還是說，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空氣，也習慣了慕寧遠的存在，所以不再豎起防備？
一想到這種可能，苗淼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慕寧遠剛剛在書房內坐下沒多久，傭人就來敲門：“少爺，少夫人說可以準備就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