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她會出現在慕寧遠身邊,就是為了讓蘇挽簾不好過的。而慕寧遠——這個最大的幫兇,她也不可能讓他太好過,下不了狠手,讓他膈應一下也是好的。
她就像是被浸黑了心腸的惡毒女人,見到別人過得不好,她也就平衡了。也不枉費她在親人驟然離去的悲痛中那樣肝腸寸斷的熬過來,走到現在。
“你這樣子,快樂嗎?”季白嘆息,“若是你爸媽知道你這樣,他們也不會好過的。”
苗淼笑了:“等以後我和他們再碰面,我自然會聽從他們的教誨。可惜現在他們都不在了,也沒人能夠管得了我了。不過我做了那麼多壞事,以後指不定還能不能見到他們呢,若是不能,以後還麻煩你替我告訴他們一聲,對不起,讓他們操心了。”
季白失笑:“你就這麼肯定,我死後就能見到你爸媽?”
“你是好人,自然是能見到的。”苗淼不能再肯定了,“你是我最感激的人。”
“最感激的人……嗎……”季白低喃。
“我下週要回一趟老家。”苗淼換了話題。
季白瞬間反應過來:“你要去祭拜?”
“是啊。”苗淼臉上沒有多大的悲痛。時間是最好的療養劑,只要撐過最煎熬的那段時間,總是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我陪你一起吧。”季白開口。
“不用。”苗淼搖頭,“你現在事業也走上正軌了,你有你的事情要忙,不用總是操心我。我會很愧疚。”
“你愧疚什麼啊,你又不欠我什麼。”季白好笑。
苗淼抬頭,很認真的看著季白:“誰說的,我欠你很多啊。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幫助我渡過那段最艱難的時光。是你一直鼓勵我給我打氣。季白,說真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沒什麼不能給你。”
只憑著當初季白送爸媽去醫院的這件事,就夠苗淼一輩子記住他的恩情了。
我要你的心,可是你現在還有嗎?
季白苦笑。
他是唯一一個,親眼看著苗淼從不諳世事,到崩潰大哭,再到現在,練就一副刀槍不入的盔甲的那個人。
有時候季白也會想,是不是他做的不夠好,無法給苗淼足夠的關愛,所以才讓仇恨變成了苗淼唯一的支撐?
慕寧遠下班回家的時候意外沒有看到苗淼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四處環顧一週,也沒發現苗淼的身影。
將手提包遞給管家,慕寧遠一邊將領帶扯松一邊朝沙發走去:“苗淼呢?”
“回少爺的話,夫人在樓上呢。”管家躬身說道,“似乎是在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慕寧遠的手一頓,“她要幹嘛?”
“這個……夫人並沒有交代。”
慕寧遠的腳步一轉,直接就朝二樓走去。
看來他真的是魔怔了,習慣了每天一下班到家就能看到苗淼蜷縮在沙發上,難得今天沒有看到居然會不習慣。甚至在聽到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腳步不由自主就朝樓上走了。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房間門沒鎖,慕寧遠直接就推門進去了。主臥很大,不過自從兩人結婚以來就從未同床共枕,慕寧遠是寧願睡書房也不願意再委屈自己和苗淼這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