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初冬時節,穿的衣物多了許多,孟筱然騎著馬也不似之前那般難受,速度慢一些,一日下來雙腿間也只是稍微被磨得生疼,倒是不會再受傷。
兩人夜裡都不會趕路,若是碰上了有村莊活集鎮便會住店或者借宿,若是沒碰上,便找個乾燥避風的場所露宿一晚,這樣行了五六日總算是到了鬱京城。
“林神醫,穿過這片林子馬上就到大哥的藥莊了。”日落時分,孟筱然與林神醫二人趕到了鬱京城的郊外,朝著陳敬風的藥莊而去。
似乎是有些近鄉情怯,兩人沒再同之前那般快速,只是騎著馬慢慢朝前走,不過,再遠的路,騎著馬也有走到頭的時候,兩人最後還是到了。
孟筱然下了馬,將馬的韁繩拴在了院子門前的樹上,而後轉頭看著林神醫,見他此刻神情激動,下了馬後便站在門前的藥圃,臉上滿是欣慰和自豪。
這時門被開啟,許是聽見了聲響,霓裳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了看,昏暗中看到了站在門前的兩人,先是愣住,而後是驚喜,立刻跑了過來,“姑娘,你回來?你沒事,謝天謝地,真是太好了……”
向來沉穩的霓裳這時也有些語無倫次,雙手合十不停地感謝上蒼,過了一會才想到要回去跟陳敬風說,這才匆匆跑了回去。
孟筱然將林神醫的馬也拴好,取下了馬背上的包袱,兩人一起走進了院子,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陳敬風匆匆趕來,還有青楓也跟在一旁,兩人看到他們便立刻停住。
特別是陳敬風,整個人似是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看著他們,青楓不明所以,可孟筱然知道他這是看到了自己失蹤了十幾年的師傅才會如此。
林神醫一直面含笑意,眼中不知不覺中含著淚,過了許久,陳敬風才走了過來,一直到他跟前時,臉上還帶著不可思議,“師傅,徒兒這是在做夢麼?真的是您老人家?”
林神醫聞言差點落淚,歷經滄桑的臉上飽含著愧疚與感慨,“敬風,是我,師傅回來了……”
陳敬風聞言忍不住哭了,跪倒在林神醫身前,大哭不止,“師傅,徒兒不孝,這麼多年一直沒能找到您老人家,害您在外顛沛流離,徒兒不孝……”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師傅已經死了,找了幾年後便死了心,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竟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讓他不由悔恨起來,若是他堅持繼續尋找,怕是早就找到師傅了吧。
林神醫沒忍住眼中的淚,他趕忙將跪在地上的陳敬風扶起來,“敬風,這不怪你,是為師不好,為師丟下你躲了起來,此事說來話長,咱們慢慢說,你先起來。”
青楓這時走了過來,看著孟筱然,眼神複雜,“孟姑娘,你回來了?”
孟筱然衝他笑笑,但見他並未回應自己,臉上還有著沉痛之色,不免有些訝異,但卻沒有多問,只是在一旁站著,待陳敬風師徒二人情緒穩定了下來,他才想起了孟筱然。
“妹妹,太好了,你總算是回來了,不過你怎麼會跟我師傅一起回來,你們倆是如何碰上的?”
孟筱然笑了笑,“大哥,這事說來話長,還是讓我跟林神醫先休息吧,我們趕了一路,都累了,也餓了,先讓我們吃點熱乎的飯菜,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是是是……是我高興的忘記了,快進去坐下,霓裳你去廚房做點吃的。”
“哎,我這就去。”
青楓心裡其實也是高興的,不管怎麼樣,孟筱然回來了,自家公子為了她才會這樣,如今她回來了,公子若是醒了應該也會高興的。
兩人路途辛苦,一起坐下用飯後,林神醫才將自己這些年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到兩人是在雲州的山中碰到時,陳敬風和青楓臉色都變了。
孟筱然察覺不對,立刻問道:“你們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麼?”
陳敬風嘆了口氣說道:“沈謙他……中了劇毒,如今昏迷不醒……”他看了看孟筱然,隱去了沈謙中毒的原因和經過。
但孟筱然心裡卻明白,他們兩人剛剛聽到林神醫說起雲州深山時,臉色都是劇變,那麼說明沈謙中毒肯定跟那裡有關,難道說當時她聽到葉芳華所說的“沈謙”真的是他?
“大哥,沈謙是不是去過雲州的山裡?他就是在那裡中毒的,對麼?”孟筱然看著陳敬風問道。
陳敬風本不想說,但看她的模樣似乎是猜出來了,他也不想隱瞞,便點點頭,“是的,是去了一處竹林,那裡有毒瘴和陣法,我們被捉住,後來沈謙與那裡的主人做了交易,讓他放走了我和青楓,最後他就是在那裡被喂下了七蟲七草丸,一直昏迷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