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一聽這聲音立刻站起身,臉上的驚慌掩都掩不住,陸子卿臉含笑意,目光卻十分冰冷,柳如雪使了眼色讓屋裡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
夏荷看了一眼陸子卿,不動聲色地將暖閣的門帶上,屋裡頓時只剩下表兄妹二人,柳如雪本還不敢抬頭直視陸子卿,後心裡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教訓了兩個下人,心虛什麼,這樣一想便立刻有了底氣,抬起頭看著陸子卿。
“表哥,你何時回來的?怎麼都不通知府裡?”柳如雪笑吟吟地看著他,還用手撫了撫頭上的金步搖,看起來高貴典雅。
可誰又知道這樣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柔弱美麗的京城閨秀,竟有這樣的蛇蠍心腸?
“我院子裡的綠芙,不知是如何得罪了表妹,竟被折磨至此?若不是昨日我趕回來,恐怕今日她已沒命了吧?”陸子卿面上冰冷,也不打算與她在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質問她。
柳如雪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陸子卿會如此直接,頓了一會便笑道:“表哥不知道,那個綠芙仗著有表哥的寵愛,在府裡囂張跋扈,竟連我也不放在眼裡,我擔心日後她會為表哥帶來禍端,所以才幫你教訓了她一番,也是想改改她的脾性,這樣才能伺候好表哥,為表哥分憂啊。”
陸子卿眼中含著深意,他竟第一次知道,這個表妹竟如此伶牙俐齒,他不由勾唇一笑,“姑父南下辦案,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想出門在外還被打擾,府中的禁園……這些我都當做沒發生過,不過日後還請表妹不必多事,我自己院子裡的事自己會管好,就不勞表妹你費心了。”說完未作停留直接離開。
柳如雪面色大變,手中的娟帕被扯得變了形,但她卻不敢聲張,她私自進去禁園,還盜用了爹爹的鑰匙,偷偷將人關進地牢,若是這一切被爹爹知道,她肯定要被重罰,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年三弟不過是偷偷進了那園子,便被爹用了家法,還送去了家廟關了幾個月。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陣後怕,不行,不能讓人知道,“夏媽媽,夏媽媽……”
外面伺候的丫鬟聽到了柳如雪的聲音立刻去喚了夏媽媽過來,待她趕了過來,柳如雪正一臉緊張地在暖閣裡走來走去,一見到她便立刻抓住她的手,“媽媽,怎麼辦,昨夜救走綠芙的是表哥,他知道我們進了禁園,若是被爹爹知道可怎麼辦?這事千萬不能讓爹知道,你快想想辦法,除了那兩個人。”
夏媽媽愣住,臉上有著難色,“大小姐,那兩人是咱們花錢請來的人,如今想找他們也不易啊,更何況是除了他們。”
“我不管,你去處理,一定要將他們除了,還有綠芙和那個小翠,她們也必須死。”柳如雪像是瘋魔了一般,眼露兇光,面部扭曲。
“大小姐,那兩人除掉倒不是不可以,可如今表少爺也知道了,咱們再想除掉綠芙和小翠,恐怕不容易了,不過依老奴之見,既然表少爺過來跟小姐說了,想必他也不會再將這事告訴老爺,小姐儘管放心,表少爺畢竟是你孃家表哥,對你怎麼說還是有幾分情意在,他定會管住綠芙和小翠,咱們暫時還是不要妄動了吧。”夏媽媽冷靜下來了仔細分析了一番,這才將柳如雪說服。
孟筱然畢竟身懷武藝,體質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些,在床上躺了兩日便恢復了許多,只是身上的鞭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每日丫鬟替她塗藥,疼痛感倒是好了許多。
這天她終於有了力氣,於是不顧丫鬟的勸阻堅持下了床,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聽陸子卿說了,將小翠安排在了那裡,方便照料。
孟筱然進來時小翠正靠在床邊,一旁的丫鬟正替她手臂上的傷口上藥,見她過來立刻一臉驚喜,“姐姐,你來了,你身上的傷好了麼?”
孟筱然站在原地轉了一圈,“我都能下地了,自然沒事了,本來就是些皮肉傷。”
那丫鬟幫小翠上好藥便出去了,孟筱然坐到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裡一陣難過,不過幾日,小翠便瘦了許多,更顯得眼睛十分大,“小翠,還疼麼?”
小翠搖了搖頭,“好多了,姐姐,你比我的傷還重都已經好了,小翠沒用,不過被打了一頓就受不住,都幾天了渾身還是沒力氣。”
孟筱然聞言不由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你的身子骨本就沒我強健,自然扛不住,多休息幾日就好了,過兩日我讓人請胡嬸子過來,你們母女倆好好敘敘舊。”
小翠一聽小臉立刻亮了起來,“太好了,娘這幾日肯定擔心壞了,再過兩日我好些了她再來,正好讓她少擔心一些,不然她肯定要傷心了。”
“是啊,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胡嬸子,她將你交給我,結果卻跟著受牽連。”孟筱然臉上全是內疚之色。
“別這樣說,姐姐對我的好我孃親都知道,她就算心疼我,但絕不會怪姐姐,對於我來說,你就是我的親姐姐,娘也該跟我一樣,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小翠一臉認真地看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