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想來大概是宮中的什麼人將訊息傳了出去,總之整個京城的仕途全都知道了王大臣進宮想要行刺皇帝這件事情,甚至就連民間都已經開始將此事相傳了,畢竟這件事情是在太過重大了。
不過,相比起以前,這件事情算是保守時間最長的了,若是在以前,一般都是事情才剛剛發生,朝中上下就已經全都知曉了,速度不可謂不快。
如今,張凡正在楊博家中等待著,葛守禮人也在,他下午離開皇宮之後就立刻讓人調出了那王大臣的卷宗,然後摘抄了一份親自送到了楊博府上。
只不過,雖然張凡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但是他來楊博府上已經等了足足三個時辰了,而楊博卻依然沒有行動。
這倒不是因為楊博有什麼問題,而是如今,刑部的人還沒有將王大臣帶回來,為什麼,原因顯而易見,馮寶的東廠還沒有放人。
說起這件事情來,三人都覺得有些異議,張凡到還算是好些,畢竟他對於馮寶的認識並不下於葛守禮和楊博二人,如今遇到這種事情,再加上馮寶又是想要利用這件事情來將高拱置於死地,而如今,李太后在張居正所呈上的奏摺的影響下,同意了葛守禮所提議的三司會審,只不過是由督察院、東廠和錦衣衛三司會審而已,這麼看起來,馮寶已經是佔了很大的便宜。
但是即便如此,馮寶卻還是不放心,畢竟本來,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如今卻是有了這麼個變數,本來,這件事情若是無人干涉的話,定然會全都交給東廠來審理,那樣一來,事情將全都是隨馮寶來說話了,他說是黑就是黑,他說是白就是白,他說王大臣是受了高拱指使的,那高拱就必死無疑。
可是如今不同了,即便三司中有著東廠和錦衣衛這兩個向來都是穿同一條褲子的衙門同審,馮寶可算是佔了很多的便宜,但是這畢竟是會審,馮寶就是再獨斷專行,也不可能公然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黃,想要顛倒是非黑白,那就相當困難了。
再加上,還有督察院共同審理,就更加不可能了,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本就是個有著巨大權力,而且幾乎可以反駁任何朝中之事,而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又是這秉公辦事,且一心為了國家大義的葛守禮,就更加不可能讓馮寶得意了。
不過馮寶不得已,葛守禮和楊博二人當然是高興了,倒也不是說二人有多麼的恨馮寶,只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不能夠讓馮寶得意了。
只是……
“怎麼樣了,”楊博頗為著急地向著派出去打聽事情的人問道,“人送到刑部了沒有,”
“大人,人還沒有送到,”來人搖了搖頭,對楊博說道,“刑部去了不少人,但是東廠那邊卻始終是拖拖拉拉的不肯放人,一會說什麼要換班了,一會說什麼要吃飯了,如今,就連刑部尚書劉自強都被驚動了,也是親自趕了過去,”
“這東廠,當真是囂張,”聽了來人的話,楊博不由得憤怒地一章拍在桌子上。
“楊大人,莫要如此動氣,”張凡見狀趕緊勸慰道,“如今這事情,想來是馮寶還在和那王大臣交待什麼,看來馮寶當真是想要做的萬全一些,不想要留下任何破綻,”
“哼,我倒是要看看馮寶能耍出什麼花樣來,”楊博不屑地冷哼一聲。
“不過這事情,馮寶也躲不掉,”一旁的葛守禮說道,“既然是太后下了旨意,說是今天之內將那王大臣移交刑部看押,他就算再拖,也拖不了多久,如今已經是過了亥時了,最多隻有一兩個時辰就是子時了,等到那個時候,馮寶必須得交人,要不然這事情捅到李太后那裡去,馮寶也是無法交待的。
“更何況,刑部尚書劉自強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沒有旨意,劉自強那是誰的帳都不會買,專憑自己的意思去做事,但若是有了旨意下來,劉自強也是誰的帳都不買,專憑旨意所指去做,如今劉自強已經是親自過去了,想來恐怕用不了兩個時辰,馮寶就得交人了,”
“我不管馮寶會跟那王大臣交待什麼,”楊博再次露出了自信的模樣,“明天我定要讓馮寶好看,”
“說到此事,”張凡突然開口問道,“張凡到現在還是心有疑惑,為何楊大人有如此把握,”
“還記得我說過的,”楊博微笑著對張凡說道,“如今,你將那王大臣的訊息送了過來,我倒是有了八成把握了,”
“可是……”張凡想了想,說道,“那王大臣的卷宗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只有幾個字而已,他乃是孤兒出身,家中無老無小,如今二十有六了,也尚未娶親,這種什麼都沒有的人,倒是適合來做這種勾當,但是張凡不明白,楊大人聽了這個訊息之後,為何反而變得有把握了,倘若這王大臣有家人什麼的,不是更容易說服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