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聽見張玉方見到自己之後。開口第一件事情就是問揚州如今怎麼樣了。心裡面明白的很。自己這個伯父定然是放心不下家中的情況。如今。即使張凡已經是平安歸來了。張玉方卻還是要有此一問。這倒不是說張玉方一點也不相信張凡的能力。只不過是他關心則亂罷了。
“伯父還請放心。”張凡一副非常輕鬆的樣子。說道。“家中一切安好。那些倭寇根本連揚州城都沒有進來過。小侄臨行之前也已經吩咐那揚州知府王德照派了人好生照料著。絕對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唉。看來我也是太會胡思亂想了。”聽了張凡的話。張玉方並不顯得高興。反而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昨天晚上。嫂子她就已經過來跟我說過了。可是我自己。唉……不提也罷。”
“伯父還是不必如此。”張凡說道。“這關心之情乃是人之常情。畢竟那裡是咱們張家的祖屋。伯父身為一家之主。緊張那裡也是正常的。”
“我倒不是緊張家中的錢財什麼的。”張玉方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要對張凡解釋一番。“畢竟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失了可以再賺回來。我所擔心的是家中供奉我張家歷代先祖靈位的祠堂。那可是萬萬不能有一點疏忽的啊。”
“伯父還請放心。”張凡說道。“小侄也是張家之人。又怎麼會不照看好祖宗之身呢。”
“這樣就好。就好。”這會兒。張玉方才算是完全放心下來。
“對了。伯父。”張凡突然問道。“嬸子她還好吧。還有堂哥、堂嫂、堂妹。他們都沒事吧。”
“延兒他們並沒有什麼事情。”張玉方說道。“只不過你那小侄子畢竟年紀還十分幼小。這一旦染上了一些小病卻也是很難馬上就好起來。倒是婷兒。啥事都沒有。話說這女子就是……”
張凡沒有接張玉方的話。看來他這位伯父。倒是還有幾分大男人主義的。
“大人。”
張凡正和張玉方二人說著話。身後卻是響起了王猛的聲音。
“伯父。小侄還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張凡略顯歉意地對張玉方說道。
“不用如此。你有是要做。快些去吧。”張玉方一副自己非常瞭解的模樣。
“大人。”看到張凡走了過來。王猛再次抱拳說道。
“有什麼事情嗎。”張凡問道。面色不算很差。但也絕不會好。畢竟今天他才剛剛打算按照隆慶所說的。給自己放幾天假。休息休息。這事情卻是又來了。
“是今日早朝上的事情。”王猛說道。
“哦。早朝上有發生了什麼。”張凡聽了之後。立刻好奇地問道。雖然他幾乎都能夠猜到一些。
“還是那高拱。”果然。王猛所說的話不出張凡的預料。
原來這高拱昨日幾番試圖彈劾張凡不果。卻也一直沒有放棄。今天。他又再一次出擊了。而目標正是如今剛回京城並沒有幾日的徐階。
高拱要彈劾徐階的事情非常簡單。而且張凡之前也是早就知道了。正是那正在江南開展的徹查地主豪強大肆侵佔土地一事。
高拱顯然是做過了很多準備的。事情說起來更是一套一套的。而且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在他說來全都是有名有姓。完全不像是胡編亂造的。
朝堂之上的朝臣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並沒有顯出太多的怪異。自從嘉靖一朝到現在。大明內閣之間的爭鬥就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而且其程度堪稱是激烈。甚至是血腥。從首輔夏言語嚴嵩之間的爭鬥。到嚴嵩與徐階之間。再到徐階與高拱之間。總之就是沒完沒了。有的被抄家了。有的被流放了。有的就是被滿門抄斬、一命嗚呼了。
如今。高拱可以說是已經勝利了。徐階已經是被他給整回家去了。可是高拱顯然對此還並不覺得滿意。還想要更進一步的落井下石。最好是能夠將徐階打入谷底。弄得身敗名裂才來的痛快。
所以今天朝廷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意外。就連孤坐高臺之上的隆慶也沒有對此表現出什麼詫異。
而作為徐階一手提拔起來的大臣兼其弟子的張居正。這一次居然也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