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認識一個叫張凡的人嗎。”一個前額剃光。後面梳著長辮的十歲孩童如今正站在北京城西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詢問著什麼。
“張凡。”被問的老人一臉疑惑的模樣。“這麼大的北京城裡叫這個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光是小老兒就認識三個。”老人也看得出來這是個外族人。只是不知道一個外族孩童為何會獨自來到北京城裡尋一個人。莫非……
“嗯……”孩童聽了他的話。很是不解。想了半天才問道:“他是當官的。聽說還是不小的官。”
“你若是去找官老爺。那可是來錯了地方了。”老人笑著說道。內心中也更加肯定了對他的猜測。“這裡是城西。可不是那些官老爺能來的地方。你說的那人倘若真是不小的官。想必應該住在城東才是。”老人看著孩童。心中卻在想:“莫非又是哪位老爺在外的私子。呵呵。這位爺倒好。種都流到外面去了。”
“多謝老人家。”孩童告謝一聲。轉身向城東走去。
這個孩童正是今年才剛剛十歲的努爾哈赤。東北的戰事已經不可避免。而他的祖父覺昌安想要平定這一番本來不必要的戰事。卻是連帶著自己的阿瑪和祖父被明軍誤殺。初聞噩耗的努爾哈赤確實對大明產生了恨意。然而。他並非尋常孩童。從小生活在女真族這個以實力說話的地方。讓他小小年紀便有了很多認識。也明白了事事不可絕對。
誠然。他的祖父和父親是被明軍所殺。然而挑起這一切事端的卻是王杲等人。這點努爾哈赤看的十分清楚。或許原本的努爾哈赤也許就會這麼著等待時機。但是年初張凡和他的一番對話卻是改變了他的主意。
歷史往往就是如此。一句不經意的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能改變很多東西。張凡那句在旁人聽來很是平常的話語卻讓如今舉目無親的努爾哈赤產生了希望。他不會再像歷史上一樣去做一個遼東總兵的馬童。因為張凡這裡對於他來說有了更好的選擇。
北京城的東大街。初次走在這裡的努爾哈赤確實被這裡的繁華給震驚了。這裡並非什麼熱鬧街巷。然而道路兩邊的房子無不透露著貴氣。這是多年來的沉澱。這讓努爾哈赤在心中不由得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畢竟在他一個孩子的眼中。如今的大明是多麼的繁榮。心中那種推翻它的想法也在如今完完全全成為了幻想。
東大街做為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衙門總是會排出不少衛兵巡邏。如今努爾哈赤一個異族孩童走在這裡。雖然無人前來過問。卻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位小兄弟。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可不像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一個普通家丁模樣打扮的人看著努爾哈赤問道。
“我……我是來尋一位名叫張凡的人的。”努爾哈赤說道。可能是因為連續趕了幾天路。身上的盤纏早已用盡。頗有些飢餓的努爾哈赤說起話來有些斷斷續續的。
話說這世間當真不大。這個像努爾哈赤問話的家丁正是張凡府上的人。而且並不單純。張凡如今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家中自然會有些廠衛們假扮的家丁護衛著。如今努爾哈赤眼前的這一位就是。
只是這個人有些不確定:“張凡。”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孩童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會找上自己家大人。
“不錯。”努爾哈赤肯定地說道。
“你是從何處聽來這個名字的。”家丁問道。
“今年初。在關外。”努爾哈赤回答道。
“關外……莫非是在韃子的地盤上。”家丁想起了什麼。驚奇地問道。
“正是。”努爾哈赤說道。“當時這位張凡張大人對我說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京城尋他。”
“你叫做什麼名字。”家丁最後確認道。畢竟張凡下令尋找努爾哈赤的命令已經穿了來。雖然是傳往遼東的。可是在京城的錦衣衛也有耳聞。
“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努爾哈赤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果然。”家丁心下說道。隨即開口對努爾哈赤說道:“不用找了。你找到了。快快隨我來便是。”說著。家丁不由分說便拉起努爾哈赤的手走去。
努爾哈赤哪裡會這麼聽話便跟一個陌生人離開。他甩開家丁的手。警惕地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又不認識你。”
“唉。你看我光顧著高興。卻是忘了對你說了。”家丁說道。“我家大人早就讓人去尋你了。如今整個遼東的廠衛都在找你。”
“你是說真的。”努爾哈赤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為何要對你一個女真孩童如此上心。”家丁理所當然地說道。他也看出努爾哈赤有些不同尋常人家的孩童。故意那話激他。
“我才不是孩童呢。”果然。努爾哈赤聽了家丁喚自己孩童。很是不高興。“我今年已經十歲了。須知在族中。十歲便可私自出外打獵了。”
“既然如此。你看我會比那山中野獸更厲害不成。”家丁開玩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