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秦娥拿起情書道,“上面的字乃是我一年前的字跡,依著紅杏所言,那我是幾十天前寫的情書,那不該是這般字跡。”
“縣主定要說我可以變換字跡,但是人字跡可以變但不能倒退。”秦娥眸光坦蕩,“可以找任何人來鑑字。”
“長公主駕到。”宮女高聲通報打斷了兩方對峙。
緊跟著一身秋菊淡黃華服的長公主快步前來,先行握住了薛惠的手,驚喜萬分道:“莫不是我花了眼,我的薛姐姐居然來赴我的秋日宴了,老天果真是看到我的痴情了呢!”
薛惠對長公主浮誇的言辭早已見怪不怪,看著熱切迎接自己的模樣,心頭髮酸:“阿芸妹妹…”
長公主收斂了臉上的調笑,以一個“我明白你的不易”的眼神示意寬慰,轉而看向一旁的秀敏縣主與秦娥道:“這做個信禮難不成還吵了起來。”
薛惠看見秦娥衝著自己眨了眨眼,立刻明白過來,上前道:“阿芸你懂字,你瞧瞧這兩個字。”
最先拿出的是情書,而後又指了指那個假字。
“前者應當認真習了多年簪花小楷,娟秀漂亮,就是略顯小家子氣了。”她又看向那個假字,眼中流露出讚許,“這個字,保留了簪花小楷的優美,卻不失鋒芒力度,應當是在學楷書之餘延伸學習了行書或者草書。”
薛惠上前,細問:“那能寫出假字的人還能重新寫回這簪花小楷嗎?”
“薛妹妹你與我開什麼玩笑,這兩個字之間定費了不少功夫,水非一日滴穿,字也非一日演變成型。人的習慣隨著字跡的不同也會隨之改變,這張情書上的簪花小楷太拘束,小家子氣,字主定是想改變才去練了行書或者草書,於是才有了這個大氣的簪花小楷。”
“那一旦有個如今的筆力,哪能寫回小家子氣的字。”
長公主掩唇大笑,似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可秀敏縣主臉色很是難看,紅杏更是抖得厲害。
長公主眉梢一挑,細問道:“怎麼還跪著一人?”又是一驚道,“秋敏怎麼臉色那麼難看,要不要喊大夫來給你看看。”
薛惠如今頗有底氣,她此時此刻完全堅定自己兒媳能夠打贏秀敏,她上前一步道:“你剛回京還不知曉吧,我兒媳被人潑了髒水說是愛慕二皇子,這秀敏縣主又與二皇子結了親,一時惱了,便與我兒媳辯了起來。”
“竟是如此,此事非同小可,你們繼續辯,我在一旁也聽著。”長公主順勢坐下,頗有看戲的意味。
秦娥淡笑一下,她知道長公主是個通情達理之人,此事勝算也更大了一些。
她看向秀敏縣主道:“長公主這一番話正好證明了,紅杏說我前幾日寫了,偏生用一年前的筆跡,實屬荒謬。”
“想來是刁奴懷恨在心,這才挑撥了。”
紅杏深知,這二人之間的博弈,一旦秦娥贏了,那自己必然是給秀敏縣主背黑鍋的那一個。
“這是你早就提前一年寫好的,本不好意思送出去,但是當時蕭家提親,你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紅杏急著解釋。
秦娥眸光一亮,她等的就是這一句。
她玉手朝著書信上一指:“信中有一段,妾不願入蕭門,這若是我一年前所寫,那豈不是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此話一出,貴女們譁然。
信若是如今寫的,字跡對不上。信若是過去寫的,上頭的事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