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微涼,發中有不安分的手一如既往的肆意揪動,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是身邊的那個人。
眸,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驚世豔絕的臉。
窗戶半開著,有微光在房中流淌。
幽邃的眸帶著記憶中的冷戾,卻在觸及她的瞬間,頓生柔和,宛凝了漫天華光,又恰似妖異的曼陀羅,此生只為她一人綻放。
見她甦醒,樓止紅袖輕拂,便將她從床上連人帶被褥的攬到懷中。愈發肆無忌憚的將五指撐開探入她的髮髻中。
千尋蹙眉,“燕兒如何?”
樓止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死不了。”
“疼。”千尋想抽出他的手。
奈何他卻傲嬌的冷哼,“作死的東西,要造反嗎?”
千尋劍眉微蹙,“爺,咱就不能好好說話?”
“還走嗎?”他冷然俯首,狹長的鳳眸凝著鮮血的顏色,妖豔蓮。豔絕的唇微微勾起詭異的弧度,卻忽然將手停駐在她的胸前豐盈處,不屑的輕哼,“一去漠北,早前的心思可算都白費了。”
“你……”千尋望著他探入衣襟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肆意遊走,下意識的想要起身避開。
哪知下一刻,他撐入她髮間的手陡然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勺,溼潤的吻不期而至。
舌尖靈巧的挑開她的貝?,探入她的口中。貪婪的汲取屬於她的美好。軟糯的唇,泛著迷人的女兒香,混合著屬於他的淺淡曼陀羅氣息,令人意亂神迷。
舌與舌相抵,唇?相濡。
容不得她絲毫的掙脫,恨不能將她融入口中,化入心底。
他的吻,帶著幾分啃咬,幾分掠奪的侵略性。那種霸道的佔據。讓她險些窒息。
終於,他放緩了力道,在她的唇上輕輕啄著,而後一言不發狠狠將她按在懷中,不肯教她看見臉上的如釋重負。
呼吸著彼此的呼吸,聆聽彼此的心跳,該是怎樣的悸動。
“我……沒有拿到流蘭石。”千尋良久才開口。
樓止不說話,如玉的指尖順著她的面頰緩緩而下,最後陡然掐起她精緻的下顎。勾唇淺笑,眸色攝魂,“為夫原就沒打算讓你去,故而你得不得到,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手撩撥著屬於她的青絲,“便是如此,亦已足夠。”
千尋眼底的光。黯淡了少許,抿唇不語。
非她身上有傷,此刻他決意不會忍耐。
天知道,久別重逢,他的忍耐……
門外,是清晰的腳步聲,以及乳母的聲音,“大人?”
樓止望著懷中的千尋,眸色幽邃而冷厲,“本座說過,會給你一個驚喜,就是現在。”音落,紅袖輕拂,音色卻冷到了極點,“進來!”
千尋的眉睫陡然揚起,身子稍稍僵直,視線死死落在緩步而來的乳母懷中。那是個孩子,稚嫩的小手還在左右揮著。
孩子……
眼眶瞬時泛紅,千尋不安的望著身邊的樓止,掀開了被褥下床。身子輕顫,一步一頓的走過去,而後看見那張稚嫩的面孔。
千尋噙著淚,一雙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如是重複,卻始終不敢去觸碰孩子。
她艱澀的笑著,終是回頭看他,笑得悲涼,“這孩子……是、是……”
“是賀王之子,世子沈離。”樓止起身,紅袖輕拂,眉目間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千尋是救過世子的,此刻卻心中陡然缺了一塊。抿著唇,笑得哭還難看,“他為何在此?”
“因為本座殺了賀王。”他說得極緩,語速平靜得如同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生殺在握之人,早已看淡生死,不過是殺個人,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