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辛歷十五年二月初二。
農曆二月初二前後是六十四節氣之一的驚蟄。據說經過冬眼的龍,到了這一天,就被隆隆的春雷驚醒,便抬頭而起。所以古人稱農曆二月初二為春龍節,又叫龍頭節或青龍節。故這一天人們便到江河水畔祭龍神,富家子弟或結伴同遊,或攜眷踏青。
千尋如今成了京城的名人,自然不敢輕易冒頭,屁股後頭跟著那麼大一群看熱鬧的人,擱在誰身上都是不舒坦的。
樓止開始部署關於定南侯謀反一事,定南侯預備越過盧塞江與對岸的南理國取得聯絡,奈何被平亂大軍截獲了密報,並強制封鎖了盧塞江,斬斷了定南侯想要渡江聯合南理國叛亂的陰謀。
此外,叛軍北下,形勢洶洶的朝京城開拔,短短數日之內奪越州、殷州兩大州縣,並急轉而下直取華陽三大重鎮。
如果華陽三大重鎮被攻陷,朝廷就岌岌可危。
之所以稱為華陽三大重鎮,因為三鎮有著重要的礦石,鐵礦、金礦還有大量的油。
拿到了鐵礦,叛軍就會有更充足的武器裝備,金礦一旦得手就會壯大叛軍的財源。
尤其這兩樣東西,是斷不能落在叛軍手中的。為此朝廷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請戰。要知道定南侯早年隨先帝東征西討,乃是武將定國之元勳。手下全部都是能征善戰,包括定南侯兩個兒子,全部都是領軍之才。讓朝堂上這些紙上談兵的將領去征討,無疑是以卵擊石的送死。
書房內,樓止以手扶額,沒有微蹙,飛揚的眼線不似尋常恣意,竟略顯暗淡。
“大人?”應無求上前行禮,“您是不是頭風發作了,屬下給您請御醫過來。”
“不必!”樓止抬眸,“備浴吧!”
應無求愣了一下,“是。”
紅袖輕拂,樓止面無表情的走出去。
送了樓止去溫泉池,應無求想了想,轉身朝著千尋的房間走去。
“應大人?”海棠一愣,“有事?”
“你們家大人在不在?”應無求探頭往裡頭瞧。
海棠頷首,“在,大人最近跟我研究方子,忙得不亦樂乎。怎麼了?”
應無求想了想道,“不知你們家大人現在有空嗎,指揮使正在沐浴,所以我想讓你們家大人過去一下。”
“是大人的意思還是指揮使的意思?”海棠不是傻子,伺候了白素雪那麼久,這點心思還是有的。
一句話,讓應無求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是……”
“指揮使怎麼了?”千尋聞聲從裡頭走出來,綠萼急忙端了洗臉盆給她洗手。
應無求看了綠萼與海棠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指揮使大人近日因為定南侯造反一事而操勞,是故頭風發作。”
“有病不是該找御醫嗎?”海棠揣著明白裝糊塗。
應無求擺明是想讓千尋去侍浴,但一個女兒家,與他侍浴畢竟於理不合。海棠不是綠萼不敢吱聲,她這條命是千尋的,這輩子只為千尋著想。
“指揮使不準找御醫,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應無求不管其他,只等著千尋的回答。
擦了手,千尋看了海棠一眼,“去把我們前兩日剛剛調製的芙露香拿來。”
海棠垂下眉睫,復而看了應無求一眼,“是。”
綠萼鬆了一口氣,“芙露香何其珍貴,想來對指揮使多有裨益。”
應無求感激的看著千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