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一句“尋兒”讓千尋淚如雨下,他要的,只是現在的這個她。無關過往雲煙。無關前塵愛恨。
有什麼要緊的,不管怎麼變,都還是彼此啊!
他們,也只有彼此了!
“謝謝。”她忽然哽咽著,“如果沒有你,我撐不到現在。”呆樂帥劃。
他吻上她的眼睛,溫暖的唇觸及她微涼的臉,他所有的呼吸,都停駐在她的臉上,“很早的時候本座說過。不想看見這雙眼睛裡,淌一滴淚。如今,夠了!”
語罷,他指尖輕挑,嫻熟的褪去她的外衣,徑直攬她入懷,“本座的女人。該經得起悲歡離合,受得住世事變遷,扛得了剎那繁華。”
她重重點頭,伸手探入他的衣衫之內。貼這肌膚環住他的腰肢,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裡,“我會等你回來。”
“修緣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你想怎樣便怎樣。應無求留給你,錦衣衛任你差遣。”他頓了頓,將下顎抵在她的髮髻中央,“該怎麼做,可懂?”
“懂。”她越發將他抱緊。
夜,靜悄悄的。她沒有睡,只是靜靜的貼在他的胸膛,聆聽著屬於他的心跳。她想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讓他第一眼看見她時的錯愕。
他卻彷彿知道她的心思,掌心凝著少許力道,慢慢的順著她的脊背捋著,“睡吧!”
那聲音。蠱惑而極具邪魅之力,她只覺得上下眼皮開始不爭氣的打架。
漸漸的,腦子開始不清楚。
“為何,你總會在我醒來之前……醒著?”她睡意闌珊,聲若蚊蠅。
他不語,直至聽見她勻稱的呼吸,才為她拉緊被角。
指尖,輕輕摩挲著她微白的面頰,便是一個月的藥膳,她的氣色還是顯得有些蒼白。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俯下頭在她的眉心淺淺一吻。
蠢東西,你若不安,何以心安?
你若不寧,何以得寧?
總教第一眼見你安寧,才算放心。
總教你第一眼見著是我,才得遂心。
這世上,總會有一個人,等著另一個人的生老病死。
等待太辛苦,就不必你等,我來!
都已等了那麼多年,也不計再等你醒來。
千尋沉沉睡著,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喪子之痛會隨著時間漸漸的淡去,她會成為傲雪寒梅,抑或破繭之蝶,浴火重生。
擁著她,他扭頭望著不遠處桌面上的盒子,眼底的光,寸寸冰冷。
黎明將至的時候,千尋在驚魂不定中醒轉,身邊空空蕩蕩。
坐起身子,她知道,他走了。
不帶一兵一卒,一人獨行。
有些事,他不預備讓她知道,她也並不打算追根問底。
起了床,千尋對著鏡子,凝神許久。
天亮之後,來接千尋的是應無求。
月餘不見,應無求消瘦不少,雖然養好了傷,但還是能見著脖頸處被鞭笞過的印記。見著上官燕,他也沒有抬頭,只是朝著千尋行了禮。
“請夫人回南北鎮撫司。”應無求垂著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