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樓止才斂了眸中月華,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這都死不了,真是命大。”
“是啊,徒兒若是死了,師父豈非無趣?長日漫漫,總該有點消遣才好。師父,你說是不是?”千尋算是明白樓止的冷傲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樓止挑眉看了她一眼,頗有“識趣”二字的意味。
“起開。”他低眉看了她一眼。
千尋從他身上爬開,就好似他玩膩了的小貓小狗,如今該滾回自己的窩去,免得打攪了他的冷傲嬌。
他起身,拂袖往外走。
一身的紅衣蟒袍,依舊妖嬈。
“師父是特意為我而來?”千尋道。
他在門口頓住腳步,慵懶的回眸看她,“不要臉。”
千尋挑眉,病容未散,又添了幾分憔悴楚楚,“多謝師父誇讚,哪日青出於藍才更好。”
樓止扯了唇角,鳳眸輕挑,“以後有的是機會切磋,為師會用心教授,徒兒何必操之……過急。”
他刻意的停頓,讓千尋的面頰噌的一下越發漲紅,連帶著耳朵根子都紅了透頂。
微微凝眸,千尋無力的靠在床欄處,“師父果然是高手,徒兒自嘆不如。”
“那便等著吧!”他丟下別有深意的一句話,宛若來時的飄渺無蹤。
一襲紅衣消失在門口,來去無痕。
千尋斂了笑意,他是刻意來的?身上還留著他的溫度,他的氣息,那種淡淡的曼陀羅與薄荷香氣。
這廝到底想做什麼?
匆匆來,匆匆的走?
身上陣陣涼意,她拽緊了被子。方才她喊了什麼?何以他的面色這般難看?她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閃即逝的錯愕,以及沉重的恨意。
可是那種表情,若閃電般稍瞬即逝,只能看在眼裡,卻無法看得真切。
樓止……是不是與自己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糾葛?
可她只是個鄉野小女子,怎麼可能跟朝廷有什麼牽連?是她想得太多,還是……
手,不經意的撫上肩頭的咬痕,她想起了背上的印記。
這個東西,爹爹說是一時興起給她刺上的,免得將來弄丟了她不好找回來。直到五年前那個傍晚,那些人闖進家門,她才明白那並不是簡單的刺青。後來還是南心的哥哥,南赫來救了他們,並打通了關節,藉口被千奎的債主追債,將千尋送入了皇宮為奴。
自然,這些東西千奎並不知情。
低眉算了算時間,千尋想著五年之期降至,若是還不回去……
還是早些完結早點回去吧,許是能見到孃親最後一面。
這般想著,千尋便重新躺回去,不作他想。
應無求就等在十三王府外頭,精緻的樓止專屬馬車就停在僻靜處。
一道紅影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馬車一側,應無求隨即上前行禮,“大人。”
“回。”樓止面色沉冷,快速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