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張瀟,這麼晚了,怎麼...你喝酒了?”離諾說著將病房門拉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馮拓聽到她喊出“張瀟”的名字時,臉瞬間垮了下來。當聽到“喝酒了”時,怒意爬上臉龐。將筷子放下,已然沒了胃口,抓起一旁的黑咖啡一口悶。
“嘖嘖嘖,你不嫌苦啊!”張力皺著臉說,好像剛剛的咖啡是他喝的一樣。
“咖啡再苦,能比得上我心裡的苦?”馮拓想起身去聽聽到底說了什麼,可是又擔心她多想,猶豫了下只能呆呆的望著病房門。
“孟瑤說了,離諾已經拒絕他了,是他自己在單相思罷了。放心,對你構不成威脅。”張力來到馮拓身邊坐下,跟著望向病房外。
安雅靜靜的聽了他們的對話,立刻明白過來,想了想,“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馮拓聽了起身來到她身邊,慢慢扶她躺下,“媽,你睡吧,我在這看著你。”
“....行,隨你。”安雅恨鐵不成鋼的閉上眼睛。
“你不可能沒聽明白阿姨的意思。”張力朝坐回來的馮拓小聲說。
“就你聰明!”馮拓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把她逼得太緊,她現在太敏感了,擔心會適得其反。”
“這倒是,我發現她變了很多,跟高中的時候太不一樣了。”張力忍不住說,“有的時候,她聲音冷的嚇人!”
馮拓沒再接話,仍舊盯著病房門發呆。
與此同時b市,張瀟趴在酒吧檯上,抱著電話喃喃自語,“離諾,你怎麼就不喜歡我呢,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答應我。我真的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真的不知道....”
“張瀟,你怎麼喝這麼多?那邊應該很晚了,你現在在哪兒?有朋友在身邊嗎?”離諾有些擔心的問。
“我沒喝多!我說了,我沒喝多!”張瀟邊喊邊比劃,結果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引來一旁玩樂的男男女女側目,服務員趕忙轉過來將張瀟扶起。
“先生,您還好嗎?”服務員將他扶坐起來後,晃著他問,“您剛剛的朋友去洗手間了,應該馬上就過來,您再稍等一下,可以嗎?”
離諾隱約中聽到對面除了張瀟,還有別人在他身旁,連忙大喊,“張瀟,你把手機交給身邊的人,快點!”
“奧,給你...”張瀟很聽話的把手機遞向一旁,“離諾有話對你說。”
而手機遞向的位置,已經沒了服務員。被張瀟伸過的手機阻擋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皮特。
下了班以後,皮特被老馬約到了b市魚龍最混雜的酒吧“今夜不回家”。皮特從骨子裡就不太喜歡這種地方,總覺得這樣的地方來多了,會再次被貼上標籤。為了躲掉那個標籤,他花了整整十年。可是,這樣的地方對於老馬來說卻是最熟悉的,沒辦法有求於人,就得低一頭,這是他打小就明白的道理。
皮特如約來到“今夜不回家”,看著昏暗的燈光,聒噪的舞曲下,如痴如醉,放浪不羈,形形色色的身影,皮特不屑的砸了砸嘴,徑直走向二樓最裡頭的包廂,推門進去,發現包廂裡不只老馬一人,稀稀拉拉還坐著幾個人。
“來了,這邊坐!”老馬熱情的跟皮特打招呼,攬著他坐到沙發中間,“今天我給你介紹幾尊大佛認識認識,對你以後要做的事有好處。”
皮特不動聲色的將老馬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然後稍稍欠身與一旁的人拉開些距離,“我以後要做什麼,我自己都沒想明白,你怎麼就知道他們對我有利呢?”皮特說著拿過一旁的洋酒晃了晃,然後冷眼看了看老馬,“我不是說過不要自作主張,怎麼就是不聽呢?”
“你還能想什麼?不是說回來給爸媽報仇來的嗎?怎麼,就打算殺一兩個人就完事了,你爸媽原來的行當不打算撿起來?”老馬先是一愣,但長期在地下混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早就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低頭將手上的煙掐掉,“還有你就不想查查,到底是誰背叛了你爸媽,把他們出國的計劃賣給了那些條子?”
皮特“啪”的將酒放在桌子上,拿過遙控器把音樂關停,雙眸露出寒光,把在場的人掃視一遍後,翹起二郎腿,看著老馬,嗤笑了一下。
“您既然都這麼說了,看來已經做好了計劃,不妨先聽您說兩句。”
“果然有老戚的魄力”,坐在最角落抽著雪茄的男人,輕起薄唇,“不過,老馬我看還是算了。這小子沒打算入咱們這行,不用勉強,也不要浪費時間。要不然,老戚在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他身邊的男人一把拉住起身欲離開的人,“盧老哥,把舵的人走了,今天的局可就要散了”,那人說著看了看皮特,“有些事由不得他願不願意!他既然是老戚的兒子,那他就是雙龍幫的一分子,理應分擔原先他爸的工作!”
皮特一臉的漫不經心,雙眸裡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過周身散發的氣場看的出來,他不開心。老馬看著一旁的大佬要走,瞬間捏把汗,輕咳一聲。
“璟勵,有些事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先給你簡單的介紹一下。雙龍幫是由大爺易致寒和二爺倪達昌一手創辦起來的。大爺二爺在香港靠地下賭場發的家,一路壯大從廣東北上來到b市,中途王三爺、畢四爺、田五爺、盧六爺和你爸入夥,幫裡的夥計都喊你爸戚爺。幫裡的生意你不想應該也知道,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大爺二爺仍舊經營地下賭場,三爺的地下錢莊專門給人洗黑錢,四爺倒賣軍火,五爺和六爺做娛樂場所,而你爸販毒運毒。
自從十年前你爸東窗事發以後,大爺二爺相繼去世,後世子孫也不想在接收以前的生意,地下賭場一併交給了三爺。四爺在一次軍火交易上,被對家設計,屍體到現在都沒找到。四爺無兒無女,生意跟著也就黃了。”老馬喝了口酒,潤潤嗓接著說,“這十年間,咱們的生意被搶走一大半,聲勢自然比不了以前。現在雙龍幫名義是三爺管事,不過三爺有想退位的打算,小三爺的心思一直都不在這上面,所以三爺基本上已經把雙龍幫交給五爺和六爺打理了。小五爺、小六爺也在學著上手...”
“說了這麼多,所以呢?”皮特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望向一旁的幾人。
“各位叔叔,恕我冒昧插句嘴。”盧老六身旁的年輕人禮貌的開口,“不管你是皮特,還是戚璟勵,但是你要明白,你能出現在這跟幾位爺說話,全是因為他們顧及你父親的面子。所以不要把自己放的太高,小心一不留神在哪兒摔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說完和在場的另一年輕人相視一笑,等著看皮特的反應。皮特晃了晃杯中的酒,“看來這兩位就是小五爺和小六爺了。不過,我把自己放在哪兒,跟你們沒太大的關係吧。畢竟是五爺和六爺請我來的,我應該沒說錯吧?”
盧老六沖一旁冒火的小六爺伸手,示意他不要多嘴,那人只好作罷。
“果然是老戚的兒子,有些膽量!”盧老六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好不容易老來得子,還從沒讓他失過面子,“你應該清楚我們找你來的用意,如果不願意子承父業,那就把賬本名冊交出來,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四爺真的無兒無女嗎?”皮特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盧老六,“我得到的訊息可不是這樣。”
盧老六跟田老五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裡瞬間充滿殺氣。
“兩位爺不要動氣”,皮特笑著起身,“你們要的東西我自然會雙手奉上,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幫我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