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流雲城城主府邸的公孫雍,沒有立馬出城向敖嶄彙報此行任務的相關進展。因為,他還有一個任務沒有完成,那就是跟現在正暫時客居城中的敖野,傳達敖嶄關於接下來流雲城一戰的安排,並與之交換情報。
原先,敖嶄將敖野留在流雲城中,並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在城中休養。更多的還是希望透過敖野來留意南棠的一舉一動。雖說這個過程中,南棠有派人對敖野進行嚴密的關注,但是隨著現在局勢的變化,那些負責盯著敖野的人也在這個過程中被南棠調離。
事實上,南棠對於夏國的戒心,一刻都沒有放下。儘管現在敖嶄將敖野作為人質留在了流雲城中,但也無法緩解南棠心中的不安。
誠如雲凡所說的那樣,南棠的身邊已經沒有多少可以信得過的人,亦或者可堪重任者。此時的流雲城對於南棠而言,無疑是一場“圍城”。
雖然,他已知曉了夏國與玄衣無垢之間的交易內容,可南棠卻另有別的打算。這也是為什麼南棠在見到敖嶄之後並未開誠佈公的原因。
從小在流亡中長大的南棠,與兄長南摯相依為命,後來兄長加入了墨國的夜鴉軍,南棠加入了「鬼火」。再後來,南棠得到了玄衣無垢的提拔,由一名行走在黑夜裡的刺客搖身一變成了墨國在霽北流雲城的城主。
好不容易兄弟二人有了共事的機會,結果千雷國的入侵,南摯戰死,曜光城淪陷。得知這一訊息的南棠將自己關在流雲城的城主府中良久。
這期間南棠經歷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只是當南棠再次從流雲城的城主府走出來之後,過去的南棠便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步入「心武之境」的絕世武者。
公孫雍離開流雲城的城主府邸以後,順著僕從的指引找到了敖野所居住的府邸。此時的敖野正孤坐在府中的庭院屋簷下,望著漫天的飛雪,吹奏著悽婉的壎。
看到這一幕,公孫雍默默地站在敖野的身後,直到敖野將這首曲子吹完。本就是粗人的公孫雍聽不懂敖野吹的這首曲子究竟是什麼,不過這個粗人倒也心細,懂得觀察敖野在吹奏這首曲子時候的神色變化,遂料想敖野現在應該心中略帶些許苦悶哀愁。
時間在此間不知過去有多久,直到敖野吹奏完這首曲子,方才發現身後多了一個陌生的面孔。看見公孫雍的敖野,眉頭微皺。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轉而對周圍的下人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隨後,公孫雍在敖野的准許下落座,並與敖野講述起他此行的目的。一開始看到公孫雍的時候,敖野是有所警覺的。若不是公孫雍穿著鬼虎騎的甲冑,敖野或許會將公孫雍視作南棠派來對他進行試探的探子,然後隨便找個藉口趕出去。
當然,敖野也不會單純因為公孫雍身上的甲冑繼而輕易的相信他所說的話。重要的還是公孫雍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個對於敖野而言非常關鍵。
鬼虎騎的將軍常年帶著瘮人的面甲出行,所以除了作為鬼虎騎指揮使的敖嶄之外,沒有人見過他們這些鬼虎騎重要將領面具下的真面目。敖野先前有聽過公孫雍的聲音。
素來精通音律的敖野,對於聲音具有很強的辨識能力。這使得敖野在公孫雍開口之後,還未說明其真實來意前,便非常輕鬆地辨識出了公孫雍的身份。
“幾日不見,公孫將軍別來無恙。”敖野抬手為這位一身霜雪的鬼虎騎將軍斟茶道,“不知將軍此次來訪所謂何事。”
聽到敖野這番話後的公孫雍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回應道:“世子殿下特派末將前來向敖野殿下取一樣東西,不知敖野殿下有沒有準備好。”
“取一樣東西?”敖野聽罷,疑惑的看著公孫雍,未等公孫雍細說,敖野接著道,“將軍可帶來了憑證?”
公孫雍聽罷,想了想,然後從腰間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轉而問敖野道:“敖野殿下說的憑證是這個嗎?”
話音落下時,公孫雍雙手捧起這把匕首,將之奉於敖野面前。敖野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從公孫雍的面前接過這把匕首,然後仔細的端詳起來,接著他用這把金色的匕首劃破左手指尖。
鮮紅的血順著金色的匕首之刃,滴落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看到敖野作出這一舉動的時候,公孫雍本想上前阻攔,可是最後他還是慢了一步。也正是因為他慢了一步,最後才得以看見接下來發生的離奇畫面。
卻見金色的匕首在劃破敖野的指尖之後,被劃破的傷口很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沒有留下一點疤痕。公孫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於是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這一幕讓敖野不禁笑出了聲:“怎麼了,公孫將軍,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