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血戰之後的夏國軍營,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對於敖野而言,這一夜在戰火中變得格外漫長。此時的他,雙眼空洞,面色蒼白,神情漠然。
冰冷的雪地上,是敖野昨夜切下的獅子蹄爪。奇怪的是,這隻赤焱黑獅的蹄爪在被切下之後沒多久,便像一朵枯萎的花,緩緩萎縮凋零。沒有了一隻蹄爪該有的樣子。
對於眼前發生的種種,敖野感到非常的陌生。站在他身旁的兄長敖嶄,若有所思的看著敖野,並在沉默中遞來了一壺溫酒。
雖然現在敖嶄不知道昨夜雙方的戰損各是多少,但是從大局上來看夏國的軍隊算是贏了。因為他們挺過了這場奇襲,並正收拾著戰場,然後有序的撤離這裡,繼續前往流雲城。
風雪中,敖嶄目光深邃。
經歷了一夜混戰到現在,沒有任何時間可以讓他好好休息。但是,比起這個,敖嶄更關心他的那位弟弟。良久的沉默之後,敖嶄開口問道:“你還好嗎。”
敖野遲疑了下,回應道:“我沒事。”
敖嶄頓了頓道:“如果你需要找人聊一聊,可以找我。畢竟……”
“沒什麼好說的。”
話音剛落,敖野起身準備離去。敖嶄沒有挽留,只是目送他消失於自己的眼中。早已在遠處觀望多時的惡骨,在看見敖野走開之後緩緩來到敖嶄的身邊。
“先讓他一個人靜靜吧。”惡骨嘆息道,“畢竟昨夜發生了太多難以解釋的事情,換做任何人一時半會也無法輕易消化。”
此刻,敖嶄的眼中只有無盡的霜雪。
敖嶄:“天武國的軍隊,有訊息嗎。”
惡骨:“看去向應該是前往流雲城。”
敖嶄:“也就是說很快我們便會再見。”
惡骨:“現在他們正趕在我們前面。”
敖嶄:“找個機會反襲擊回去嗎?”
惡骨:“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
敖嶄:“如果能發現他們,我們確實可以在抵達流雲城之前,報了他們襲擊我們的這個仇,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提前整頓好軍隊。”
惡骨:“到時我會親手殺了那個傢伙。”
敖嶄:“那個身著赤焱鎧甲的傢伙嗎?”
惡骨:“是的。”
敖嶄:“他是我的。”
惡骨愣了一下,卻聽敖嶄又道:“這些天武國的軍隊是從我們後方殺過來的。我推測很大可能是從絕龍山脈那裡過來的。”
惡骨:“也就是說……”
敖嶄:“翟文禮將軍恐怕已遇不測。”
惡骨:“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敖嶄:“目前的局面對我們來說不是最糟糕的,雖然昨夜我們損失慘重,但是那些天武國的軍隊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今之計,做好該做的,繼續趕往流雲城。”
惡骨躬身揖手:“諾。”
……
風雪中,花梧身著黑青色的重甲正帶領天武國的軍隊緩緩前往流雲城。他走的很慢,似乎並不怕夏國的軍隊出現在他的後方,並與之再次發生交鋒。
身旁,被五花大綁的翟文禮正騎著雪豹跟在花梧左右。從昨夜到現在,花梧沒有說一句話。此刻的花梧正騎著那隻被敖野切下一隻蹄爪的赤焱黑獅。
原先的傷口已經癒合,並重新長出了新的蹄爪。這一幕對於翟文禮而言或許有些新奇,但是對於花梧而言,早已習以為常。
“你們究竟是什麼怪物。”
目睹昨夜一切後的翟文禮驚訝道。
片刻的沉默後,花梧為翟文禮解答:“翟文禮將軍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都會以怪物這個詞進行稱呼嗎。”
“如果你們不是怪物是什麼?”
話語間,翟文禮的目光落在了花梧胸前的鎧甲上。明滅的藍色火焰紋絡上,那道深深的傷口,在白日的風雪下顯得格外扎眼。原先深埋於這道傷口裡的劍,此刻已經被花梧拔出,並且丟在了身後。
過程中,花梧有細細的觀察過那邊斷刃,很普通。幾經思量之後,花梧認為這把斷刃之所以能切開他的赤焱鎧甲,並不是因為這把劍有多麼的鋒利,而是因為揮劍的那個人讓這把劍變得無比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