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下,四萬的天武國龍槍甲侍傾巢而出。一些沒有反應過來的夏國血虎騎在這個過程中慘遭屠戮。胸甲上閃爍著幽藍色火焰的武士,騎著那隻蹄爪間繚繞著赤色火焰的金色獅子,衝在最前方。
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或物,皆被這名武士手中的長槍撕裂。雪崩的速度沒有這些來自天武國的龍槍甲侍速度快。他們每個人都身著有類似於這名武士的鎧甲,但是從重量上相比於這名武士的鎧甲,要輕上許多。
可以說,這些來自天武國的將士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類似於赤焱武士的鎧甲,但是做工就沒有赤焱武士的鎧甲那麼精緻了,並且相對於同類重甲,可以說是非常粗糙。
未等翟文禮反應過來,這些天武國的龍槍甲侍,趕在如山崩一般的積雪落下前,清理了在場大部分的夏國血虎騎。事實上,這並非龍槍甲侍與血虎騎的第一次交鋒,但是確實第一次如此碾壓性地結束了戰鬥。
哀嚎聲伴隨著山崩地裂的震盪,在翟文禮的身後響起。他跑的很快,且沒有回頭。可是,兩條腿的又怎麼跑的過四條腿。由於情勢危機,所以他忘了騎上血虎逃亡,而這也給了那名為首的“赤焱武士”將他俘虜的機會。
混亂中,鋒利的長槍刺出幾道凜冽的氣刃,直接貫穿了逃亡中的翟文禮膝蓋。急速奔跑中的翟文禮並沒有在那一瞬間感受到疼痛,但是身體卻徑直的撲倒在了風雪中。
緊接著,那名赤焱武士單手拎起翟文禮,並將他拖行一路。過程中,有幾名夏國的血虎騎嘗試將翟文禮救下來,結果皆被這名武士輕鬆斬殺。
沒過多久,崩塌的山雪淹沒了原先夏國士兵們辛辛苦苦嘗試填滿的洞穴,同時也淹沒了被四萬天武國的龍槍甲侍所屠戮重傷的血虎騎,以及他們的屍骸。
望著這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且迅速,翟文禮感覺自己彷彿在無意中掉入了一個醒不來的噩夢裡。震撼之餘,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當落下的山雪徹底覆蓋一片狼藉的戰場之時,那名將翟文禮拖行一路的武士,將翟文禮粗魯地扔在了雪地裡。緊接著,無數龍槍甲侍扔出他們手中的繩索,圍繞著翟文禮於風雪中盤旋,並將他纏繞。
此前被這些龍槍甲侍投擲出去的長槍,皆在剛剛的獵殺屠戮過程中被收回。他們歡呼著,吹起口哨,望著此時狼狽的夏國名將翟文禮,不由得狂笑。
這時,那名為首的“赤焱武士”摘下了面甲,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這位夏國老將軍,然後淡淡的問候道:“多年不見,翟文禮將軍,別來無恙?”
翟文禮在看到這個“赤焱武士”面孔的時候,先是一愣。他原以為,穿著這個鎧甲的乃是赤焱武士第三軍團長「血罰」上杉千嶽,結果事實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是……”
翟文禮並不認識面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模樣,看上去年紀應與夏國的世子敖嶄相仿。有意思的是,翟文禮雖然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卻認識翟文禮。
那個身著赤焱武士鎧甲的男人聽罷,先是笑了笑。接著滿眼滄桑的與翟文禮道:“在下花梧,天武國花氏一族的家主。如今龍槍甲侍的大統領。很榮幸能夠在這裡見到當年名揚天下的夏國風虎將軍。”
翟文禮聽罷,冷哼不言。
花梧尷尬的笑了聲,接著道:“翟文禮將軍放心,我不會殺你。不過接下來恐怕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作為我們天武國的階下囚,直到我們拿下整個東霽以北。”
……
這幾天,孟簡基本上都不在由衷酒樓,而是忙碌於霜劍寒甲司城北部,替再次失蹤的墨殤打理著一堆瑣碎的事務。同一時刻,與古依娜雲凡再次失去聯絡的「隱」喬裝成了各種奇怪的身份,潛伏於由衷酒樓。
從齊寺大火那時起,「隱」便一直潛伏在霜劍內部,並順著霜劍的情報網探聽所有他想要知道的資訊。可是,隨著西霽千雷國的入侵,很多本該已經結束的故事,忽然又節外生枝。
向來敏感的「隱」,本能性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順著先前沒有細究的線索一路摸索到了由衷酒樓。而這一次,「隱」的行動並未向古依娜亦或者雲凡告知。
前幾天廉牧來由衷酒樓找孟簡,最後在快要離開的時候進了另一個屋子的這件事,剛好被「隱」所捕捉。這讓「隱」更加堅信自己的直覺。所有浮現在表面的安寧,其實背地裡都埋藏著巨大的秘密,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引爆。
而在「隱」看來,即將發生的流雲城一戰將是引爆這些的最好時機。確實,「隱」的這個想法和判斷都沒錯,但是孤居在由衷酒樓的千羽楓華,並不想借著這流雲城一戰,掀起什麼大浪來。
眼下,她只想給千羽一族在夙國的過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換而言之,「隱」跟錯了線索。比起千羽楓華,現在的韓彬與夏泓更值得他去注意。
事實上,就在「隱」潛伏到由衷酒樓的第一天起,向來心細的段念便對他有所留意。這也意味著「隱」若想順著由衷酒樓這條線,探尋是否會阻礙流雲城一戰成敗的關鍵,不僅方向錯了,還極有可能會事倍功半。
但是,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