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發生在明月城外長青村的種種,向來聽覺敏銳的血眼霜蹄,並不能全部探聽到。尤其是在“朔”主導了孟簡的軀殼後,唱起了久違的「極樂·往生曲」。
血眼霜蹄可以聽見這讓它噁心了千年的歌聲,但是卻沒有辦法探聽這歌聲由誰發出,以及哼唱這歌聲的人究竟在做什麼。
那片區域對於此時的血眼霜蹄而言彷彿沉浸於一片虛無的世界裡。它可以感知到那裡有異樣,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辦法左右異樣的發生。
能夠讓血眼霜蹄也無法感知這一切的除了身處黑夜庇護下的黑天教十二教宗,恐怕就只有那個明明已經死了近千年的“朔”。
然而,當阿克扎提撥動那張曾“弒神”的“赤龍黑焱”之時,本有些擔心的血眼霜蹄,料想哼唱這歌聲者應會有所收斂,遂沒有先前那般擔心。
今夜的異樣,嚴格來說要從孟簡與“朔”達成“契約”開始。那時,血眼霜蹄便已經感知到了那熟悉而又令他噁心的力量,但是他並不能完全確定,當“虛無”籠罩戰場,切斷除聲音以外的所有來源。位於所有異常真正中心地帶者,反而不能被血眼霜蹄所探知。
幾經思量,血眼霜蹄將它的思緒鎖定到了霜劍寒甲司,那幾位帶著千雷國世子離開的副統領以及孟簡的身上。直覺告訴血眼霜蹄,他們那幾個人當中,必然有一個是有問題的。然而,直到現在,血眼霜蹄還是不能夠完全確定這一點。
“朔”的力量,千年之前它曾切身的體會過。以生命為代價。若不是天帝開恩給了它們這些神獸以“血之契約”的方式延續“永生”,或許它們早已成為太古神話裡所傳說的過往,以及這個世界的塵埃。
看著“睡夢裡”,時不時咧起嘴角的血眼霜蹄,雲凡的思緒也在與雲姈的對話間被明月城外的戰況所牽動。按理說,這個時候戰報應該已經送來,但是並沒有。
此刻明月城外的戰場上,那個一頭金髮的女人,在風雪中揮舞著鋒利的長刀,翩翩起舞。哀嚎聲與嘶吼聲,在刀光劍影下,沐浴著赤色的火焰將一切終結。
誰能想象到,平日裡看起來嬌弱的她,上了戰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在辛扎依瑪的看來,古依娜永遠都是她心中無法被取代的“女武神”。
暴走的刀氣將擋在她面前的一切破碎、撕裂。血肉橫飛的雪夜裡,她滴血不沾,恰如一位遺落塵世的天上仙,眼神裡一半是蒼生悲憫,一半是無情殺意。
暴走的黑甲熊男在這一刻趁著混亂,成功從梅花劍陣中殺出。結果沒有想到的是,磕了藥的秦安直接堵在被它們撕裂的缺口處,將所有試圖殺出重圍的黑甲熊男一個一個當場挑殺!
眼下,吃了藥丸的秦安,已暫時成為步入十階巔峰的武者。體格的強化讓他得以在失去了雪狼甲保護的夜裡,有了那麼些許的安全感。
屍潮中,揮舞著寬刃劍的赤焱武士們僅一擊便將喪屍武者斬殺!在古依娜和秦安的聯合指揮下,霜劍、明光鎧、赤焱武士三方合圍,最外圍是阿克扎提從遙遠的明月城送來的“赤色火焰”。
過程中。辛扎依瑪在古依娜的掩護下,帶著颯部鐵騎擊潰了喪屍形成的屍潮。並從中殺了個四進四出!過程中己方雖有傷亡,但好在最終生者主宰了這個戰場!
颯部的鐵騎素來以冷血無畏出名。
這得益於北漠艱苦的生存環境。
基本上,所有北漠的戰馬都有這樣的特點,但是唯獨颯部的更具“無畏”。它們感受不到疼痛,並有護主之心,對於外敵極具攻擊性。也只有颯部的戰馬才會在面對這樣可怕的情景之時,絲毫不會感到慌亂!
現在場面上基本上已經看不見霜劍來時騎著的戰馬,而明光鎧帶來的戰馬都是秦安從颯部鐵騎那裡“借的”,或者說是搶的也行。
鏗鏘鎧甲聲裡,刀劍斬碎屍骸。
十里皚皚白雪,眼下一片狼藉。
時來的朔風將血腥帶來又帶走。
隨著秦安的一聲大喝,鋒利的長槍伴隨霜劍的利刃,將僅剩的黑甲熊男盡誅!當最後一個黑甲熊男倒下,赤色的火焰在古依娜揮刀間將戰場切割。
身著赤焱重鎧的武士們,趁機將那些喪屍撞入火海。部分負隅抵抗的屍兵,則在這期間被辛扎依瑪揮動手中金刀,與颯部鐵騎一起合力斬殺。
解決完最後的黑甲熊男之後,秦安帶著明光鎧與霜劍加入了“清理戰場”的時刻。三支軍隊的指揮權在這個時候全部落到了古依娜的身上。
燃燒的赤色火焰映照著她絕美而又冷峻的面龐,當真如同一位自天界降世的女武神,以鮮血與戰火為曲,揮動手中長刀起舞。
所有嘗試靠近她的屍兵都被凜冽的氣刃切割成了碎肉,遠處剛解決完黑甲熊男的秦安在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得猜測古依娜的身手是否已經步入心武之境,不然怎麼可以如此得心應手地操縱真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哀嚎與嘶吼最終漸漸被霜劍明光鎧以及颯部鐵騎的吶喊聲壓制。此刻的秦安在透過藥丸步入十階巔峰之後,直接卸去甲衣。而卸去甲衣投入廝殺的他,也在這個過程中切實體會到了廉牧與他分別時所說的那句話。的確,脫了鎧甲後揮槍實在是太暢快淋漓了!廉牧果然沒有騙他。
當最後一個屍兵在赤焱武士的腳下,咆哮著最終被重劍釘死在雪地裡。赤色的火焰也在黎明時分漸漸熄滅。戰馬的嘶鳴聲中,下了一夜的雪,漸漸變小。
眾人的目光裡,那個在戰場上翩翩起舞的女武神也在這個過程中收起了她手中的長刀,沐浴著黎明的曙光,宣告這漫長而充滿喧囂的一夜,終於結束。
這時,身著雪狼甲的廉牧望著此刻一片狼藉的戰場,以及不知何時出現的古依娜,一臉疑惑,心想:「她怎麼來了」。
古依娜似乎看出了廉牧所想,遂將一個喪屍的頭顱踢到了廉牧的面前,轉而凝望南方的天幕之下。雪依舊在下,人們呼吸吐露的熱氣,肉眼可見。倒下的人不會再醒來。
漫長的黑夜已經過去。
當辛扎依瑪帶著颯部鐵騎將古依娜簇擁,鏗鏘的鎧甲聲裡,大地在赤焱武士的腳步下顫抖。眾霜劍與明光鎧也在天光裡看清了這些馳援他們的武士們究竟是何模樣,並以注目禮獻上最崇高的敬意。
見到廉牧後的秦安趕緊卸下了廉牧的戰甲然後自己穿上。廉牧不解的看著秦安:“你不會把雪狼甲給我之後就穿這樣殺敵吧?!”
秦安:“我發現之前你說的很對!”
廉牧:“哈?”
秦安尷尬賠笑:“穿著戰甲揮槍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