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霞成綺,殘陽如血。
滿地桃花之間,一名紫衣女子亭亭而立,目光不離村口方向,似已等候多時。
終於,村口走進一對男女,男子一頭黑髮,黑衣蒙面,女子一襲藍袍,腰懸藥葫,正是風泛和三月。
因為谷外可以搭乘坐騎,兩人的速度比來時要快不少,太陽還沒完全落山,就回到了桃源村。
紫衣女子拂去額前碎髮,上前幾步,嫣然一笑:“久違了,哥哥。”
女子秀髮烏潤,風姿綽約,淺紫羅裙,素色手套,三月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南宮煙竹。
這話明顯是衝著風泛說的。
風泛是煙竹的哥哥,南宮家族的人?
三月下意識地看向風泛,儘管矇住了臉,仍可以從眼神中讀出他的驚訝。
和正常的兄妹相見不同,只有驚,沒有喜。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風泛問,聲音透著冷意。
“哥哥不歡迎我嗎?”煙竹微笑,“我可是特意來找哥哥的。”
“我和南宮家已經沒有關係,不必這麼叫我。”
“六年前,長老派哥哥尋找獨孤家族的後人,為浪塵治病,哥哥卻一走了之,自此音訊全無。長老們一直以為哥哥是出了什麼意外,沒想到哥哥活得好好的,還自創了一個家族。”煙竹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著,“現在浪塵去世了,哥哥就是南宮家的繼承人,不知哥哥願不願意回來?”
“不願意。”風泛冷冷地道。
“可是,只要哥哥多活一日,長老們就一日不會放棄讓哥哥做繼承人。”煙竹笑容不改,“哥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兩人的對話暗藏機鋒,聽得三月脊背發涼。
話裡話外的意思,煙竹為了爭奪南宮家繼承人的位置,要對風泛下手。
三月去南宮府治病之前,用易容術改過外貌,所以煙竹並沒有認出她來,但她不覺得煙竹會放過自己。
她後退幾步,藉著風泛身體的掩護,無聲無息地對他施加了祝福術。
“你怎麼找到我的?”
“哥哥怕是忘了,‘縮地成寸’是南宮家的獨門絕技。哥哥不將這一招藏好,早晚會被人發現。”
三月猛然想起,南宮府外那一場追殺中,她確實見過煙竹使用瞬移的技能,和風泛的縮地極其相似。
而且,兩人都是黑色頭髮。
見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對峙,一副劍拔弩張、隨時會幹架的模樣,三月不禁又退開幾步,躲到了一棵桃樹後面。
若是換個遊戲、換個身份,她肯定大馬金刀地坐在屋頂上觀看,拍手叫好,吶喊助威,唯恐天下不亂。
而不是現在這樣,像一隻膽小怕事的老鼠,躲在樹後瑟瑟發抖。
此一時,彼一時,她自我安慰道。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煙竹輕功高絕,紫衣翩躚,猶如穿花蛺蝶。
風泛不遑多讓,行動迅疾,彷彿流星飛電。
兩人的武器都是血紅色的拳刃,時時碰撞,激出火光。
縮地成寸一分鐘只能用一次,兩人用的不多,畢竟一分鐘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有些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