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極指著整片花園說道：“這不到處都是材料嗎？崑崙九井，本身就是現成的建築材料，我們把它拆了，不就夠了嗎？”
“拆了？”眾人一怔。
乍一聽簡直暴殄天物，可仔細一想，這地下基地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跟之前的藝術品一樣，乾脆拆了換成基礎材料。
還有能源，到現在眾人都還沒有獲得，可以供應翼神號全功率運作的能量。
可如若把這基地拆了，裡面的能源石縱然不剩多少，想來支撐翼神號全力大戰一場，應該是夠了。
這樣一想，他們此行收穫還是頗豐的。
“其實，除了神陸吾以外，對我最有用的是這件東西。”黃極蹲下身，又撫摸著樓堡前種植的一片小人般的菌類。
“不就是蘑菇嗎？又能有多厲害？”安路伴說道。
黃極眯眼笑道：“西王母所種，囑咐神陸吾日日守護，至今已然生長了將近五千年，你說這東西有多厲害？”
眾人悚然一驚，是啊，神陸吾之前還在照料它們呢，給它們精心噴灑一些特殊的試劑，這顯然不可能是一般的花花草草，說不定在外星人眼裡也是珍貴的物種。
更何況，種了幾千年了，以前總聽說什麼千年人參，可誰也沒見過。
眼下，這裡的植物可是實打實的五千年曆史。
“長了五千年，才這麼點大，但是卻有人形，難不成是人參果？”安路伴說道。
黃極笑道：“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什麼？真是人參果？”眾人連忙湊上來。
黃極說道：“這東西山海經中叫菌人，根據陸吾的資料庫裡記載，它其實是一種比人類還高階的太空真菌，你說它們是一種智慧種族也行，因為它們可以主動適應不同的異星環境。”
“野生的這種太空真菌，其實是一種文明。會相互聯通形成生命網路，彼此溝通，且交換進化資料，甚至交易營養成分，乃至奴役一些動物為它們運輸採集一些所需的物質。”
“積攢發育到一定程度，它們會主動進化出類似火箭一樣的結構，將自己發射上太空，然後靠著過去漫長的營養積累，以及宇宙輻射，在太空中漂流。最後漂流到其他星球上，繼續繁衍生息。”
“明白嗎？按照星盟標準，這種真菌達成了星際文明的指標。它們的‘生命科學’比人類還發達。人類都沒有的星際殖民技術，它們有。”
眾人無語，人類竟然比真菌還落後！
“這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啊，它們真的是文明？”羅言瞪大眼睛，仔細端詳。
黃極搖頭道：“這些當然不是，我說的是野生的太空真菌，而這些只是天龍人買來的被馴化過的經濟作物。”
“它們原有的‘真社會性’被從基因層面破壞掉了，相當於一個種族被全部弄成了智障。”
“除了默默發育，養成一隻只高營養的肥羊，再無獨立發展的餘地。”
羅言說道：“文明不應該被保護嗎？”
黃極說道：“前提是它們自己不賣……”
“啊？”眾人驚道：“你的意思是，這些被基因改造成經濟作物的智障真菌，是被它們的母文明自己賣的？”
黃極點頭道：“一個文明，如果把自己的族人改造了當做商品賣出，那法律管不著。因為星盟尊重每一個文明的文化……”
“太空真菌屬於格式塔思維，個體沒有任何尊嚴與人文價值，所以為了適應競爭強烈的星際社會，它們販賣自己，給文明爭取資本的原始積累……”
“不要以為加入星盟，就萬事大吉了，文明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充滿了階級與剝削，由各種文明組成的大社會，雖然沒有打成一鍋粥的亂世，但也有著不見血的殘酷，剛剛加入的新文明，就是社會底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