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此地,白敘溫略顯得拘謹:“小生見過太子殿下。”
宋昊天極具穿透力的眸光將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旋即語氣平和的道:“白公子請起。”
聞言,白敘溫這才緩緩起身。
“本殿邀白公子前來,其實是有目的的。”宋昊天意味深長的說著,眸光卻看向了白敘溫身後的椅子,示意他坐。
白敘溫遲凝了一瞬,旋即落了坐。
對方如此開門見山,他索性也直奔主題:“太子殿下不妨直言。”
這番處事不驚的淡然,著實的讓宋昊天欣賞,哪怕是他幕府中最為得意的幕僚,初見之時,可未曾有這麼沉得住氣的時候。
“白公子才學不凡,本殿又想來愛惜人才,不知白公子是何想法?”
白敘溫不知朝堂紛爭,卻在來太子府之前從沈清柚口中聽聞了一二,如今在聽宋昊天如此直白的話語,卻是心下平坦。
可回想起沈清柚的話,白敘溫的眼底瞬間跌宕起伏。
…………………………………………………………
宋致遠跪了足足三個時辰,也未曾見到自家父皇一面。
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以及看守的侍衛,宋致遠垂於兩側的手緊緊的收在了一起。
父皇已經足足一月有餘沒露過面了,這一月來朝堂之事皆在楊皇后母子的掌控之下,而他求見父皇不得,在看如今這番嚴防死守的架勢,想來父皇定然出了事。
混沌的眸光漸漸澄澈起來,拉回視線,腿腳痠麻的他在隨從的攙扶下,終於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乾龍宮的宮門。
“王爺,眼下該當如何?”
宋致遠眸光幽深:“不日便是北漠使臣來訪,屆時若真的沒事,父皇自然會露面。”
如今他的勢力還不足以跟楊皇后一派相鬥,必須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否則貿然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
暮色將至,整個九州大地似籠罩在了一層薄紗之中,朦朧不透。
屋外寒風過境,冷的仿似萬里冰封,裡屋卻是一派的暖意融融。
“聽封煜說,白公子已經假意應下了宋昊天。”孟拂斟了一盞茶,遞到了沈清柚的跟前。
沈清柚輕抿了一口熱茶,嘴角勾弄起了一抹陰詭的弧度:“如此更好。”
孟拂不解,問道:“世子妃跟太子有仇怨?”
不止是仇怨,簡直就是血海深仇。
眼底的平靜頃刻間化作了翻騰的暗湧,她不動聲色的道:“不錯。”
孟拂本來還想問,可見她臉色不好,便生生止住了這個念頭。
咯吱——
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冷風也在剎那間灌了進來,直將這屋中的暖意驅散不少。
男子一襲黑衣矜貴無雙,容色淡然無虞,仿若深秋的湖面,不見冰封,卻透著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寒意。
在觸及女子的視線時,那周身的寒意方才消減了許多。
孟拂懂眼色的尋了個藉口溜了。
她撩了一下眼皮,眸光定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自他的“痴病”好了之後,簡直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明明不過一日未見,卻給她一種如隔三秋之感。
沾染了暖意的眸光自女子的身上一掃而過,他坐在了她的對面,二人相隔了十尺之遙。
“三日之後,穆瑤便會抵達長安。”
沈清柚怔鬆了一下,旋即喜色鋪滿了整張小臉:“真的?”
他眸光柔和的略一頷首,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