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王辰預料,鍾芸並沒有他想象中那種,大悲之後的哀傷憔悴,只是神情有點木訥。
見到王辰,她也沒有什麼表示,就那樣傻愣愣的站著。
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指的這種狀態。
如今的鐘芸,雖然容貌依舊令人驚豔,但更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少了朝氣。
王辰走到她身邊,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怕,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更何況你們還有孩子,你這樣把悲傷憋在心裡,容易傷了孩子。”
鍾芸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然後“哇”的一聲,撲進王辰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她就像即將溺死之人,偶然抓住一根稻草,頓時就收拾不住內心淤積的悲痛。
王辰雖然覺得眼下這姿勢有些尷尬,但他也沒有推開在懷裡痛哭的鐘芸,只是沉沉嘆了口氣,對她的遭遇充滿憐憫。
雖說女人成為修行者之後,地位會有所提高,但在這個世界整體而言,大多數女人還是男人的附庸。
像鍾芸就屬於大多數,如今失去依靠的丈夫,她沒有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或許正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吧!
然而,孩子只有三個月,一出生就註定沒有父親,對一個幼小的生命而言,更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王辰手掌撫著鍾芸的後背,一股元氣渡入其體內,幫她梳理著體內的鬱氣。
等鍾芸的情緒稍微穩定之後,才將她扶坐到椅子上,退後兩步道:“哀積傷身,哭出來就對了,但是也不要太過悲痛,逝者已矣,想來姜環兄弟更希望,你能照顧好他的骨肉。”
鍾芸點點頭,雖然還在抽泣,情緒卻也穩定了許多。
王辰道:“我已給你大伯二伯說了,姜環兄弟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可認我做義父,現在問問你的意見。”
孩子是男是女,在王辰意識裡並不重要,更何況他很清楚,這世界的醫者分辨胎兒男女,都是看肚子形狀,他覺得這很不靠譜。
三個月,根本就沒有明顯顯懷,哪怕彩超也看不出性別吧?
人們大多是憑經驗判斷,然而,往往就是經驗坑死人。
王辰以神魂力查探過,鍾芸肚中的胎兒現在手腳都沒發育齊全,哪裡能看出性別來?
鍾芸眼中終於顯出一絲光彩,能有藥師做孩子的義父,那是尋常人求都求不來的恩澤,哪裡會不答應?
“多謝兄長!”鍾芸躬身一拜。
王辰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煉製了幾劑安神養胎的藥散交給鍾芸,吩咐她適時服用,然後就準備離開後堂。
鍾芸丈夫新喪,王辰確實不宜和她久呆,以免遭人詬病。
“兄長稍等。”鍾芸叫住王辰,撫著尚不明顯的肚子,道:“孩子如今只有義父,能否請義父賜名?”
王辰想了想,點頭道:“希望他是姜家的一個新起點,便叫‘太初’吧。”
“姜太初。”鍾芸唸叨著,再次對王辰躬身道謝:“感謝義父賜名。”
王辰離開回到家已是傍晚時分,姜靈和花弄影已做好晚飯。
“哥,你怎麼出去就是一天?我和弄影姐姐都擔心死了。”姜靈眼中滿是埋怨之色。
王辰習慣性的揉揉她的頭,聲音略顯低沉,道:“我去了一趟姜家,姜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