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娃子,你要死啊,門跟你有仇嗎?”
喛……
這咣噹地一聲,成功地將瞌睡蟲給趕跑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第二天上午考的是語文,索性起來看兩篇作文。
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明天考的作文剛好就是他看的這一篇呢?
這一篇寫景的作文才看了一個開頭,瞌睡就如山一般壓來。
這讀作文請瞌睡還真是百試百靈,趴在書桌上就夢了周公。
夢裡頭進了考場,作文果然是這一篇描寫西湖斷橋的寫景文。
只是開了一個頭就不曉得如何寫下去,他急得冒了汗,這一急,就醒了,看著窗戶外頭一片夜色,才曉得原來是南柯一夢。
窗戶外頭那棵油松的枝丫隱隱綽綽地搖動著,動了動痠麻的胳膊肘,發現打那棵油松底下匆匆而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那個人影就不見了,又只剩下隱隱綽綽的枝丫。
蕭默揉了揉惺忪的眼瞼,認為是自己個眼花了,這處院子雖然年代久遠,但院牆不低,一般人不走大門是進不來的。
大門,晚上他是親眼看到何之念鎖上了的。
一陣夜風吹來,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血腥之氣。
這一陣夜風吹得有點邪乎,瑟瑟的風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突兀。
疾風吹過勁草一般,沙沙作響。
只聽得咣噹一聲,樓下響起門被風吹合上的聲音。
那扇厚重的防盜門,每次關上的聲音都是如此驚天動地。
蕭默揉了揉眼角,準備躺上床睡了。
這才剛躺上床,驀地驚醒,大半夜的,誰會開防盜門?
難道是何之念起夜啦?起夜也沒有理由開防盜門啊!
他支起身子,朝著門外頭喊了兩聲。
“何爸爸?爸爸?”
沒人應,他心中一驚,頓覺不妙,又喊了兩聲。
“朱老師?朱老師?媽?”
還是沒有人應答。
朱老師是最沉不住氣的人了,要是她沒有理由不應。
戰戰兢兢地開啟門,那股血腥之氣尤其的濃烈。
站在樓梯口,客廳那盞吊燈如瀑的白光灑下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都無所遁形。
一道帶血的腳板印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沙發前,何之念與朱老師雙雙倒在血泊之中。
時年9歲的蕭默張了嘴想喊,卻猶如什麼東西卡了脖子似的,怎麼也喊不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