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看著劉景山急匆匆朝著房屋門口走去的背影悠悠開口:“這是本官在龐管家房中,搜到的另一份證明你有罪的證物。”
劉景山驀地停下了腳步,轉身眯起眼睛看著木憶榮,語氣十分疲倦。
“侍郎大人,今夜,你是無論下官有罪無罪,都要硬是將我帶走才肯罷休嗎?”
“劉景山,雖然殺害小桃、龐管家和萬金賭坊管事兒朝貴等人的兇手烏石蘭已經認罪伏法,但是指使她之人,本官也不會放過。”
木憶榮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展開手中的小冊子,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用蠅頭小字兒記錄的內容,徐徐開口,聲音平緩。
“庚子年,庚辰月,戊子日,收上京城萬金賭坊二十兩銀錠子五枚。”
這樣的記錄,木憶榮唸了六七次不同的日期之後停住,將冊子展向眾人。
“這本冊子是個賬本,龐管家每次去上京城賭坊的時候,都會記錄下收到的銀兩數目,製成賬本。但是這冊賬本,卻並非是原本,而是抄錄。上面除了記下了萬金賭坊朝貴交於劉縣尉的銀兩數目,還有臨潼縣一些人,平時委託劉縣尉更改戶籍,少交稅錢,以及倒賣臨潼縣官倉糧食財物的記錄。”
劉景山是掌管臨潼縣“功、戶、倉”的縣尉,戶籍更改與倉庫統計,全都由他負責。小冊子上面記錄得如此詳細,不由得人不信。
“轟”的一聲,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驚雷,震得所有人都開始莫名的心慌和緊張起來。
驚雷過後,有絲絲細雨再次落下,劉景山臉上的水珠,已分不清是冷汗,還是雨水。
他眸光隱晦不明,直勾勾的看著木憶榮:“侍郎大人,您說這小冊子是受賄貪汙賬本,它就是賬本了嗎?你說這是從龐管家房內搜出的,便真是如此嗎?如今龐管家已死,死無對證,您想誣陷下官,自然是想要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劉景山說到這裡,眼神變得陰鷙可怖:“侍郎大人,下官知道你乃是木珏芝縣尉的堂叔,想要幫他拿下功戶倉縣尉一職,也想順便抓本官來增加你的業績,使這一石二鳥之計。只是,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劉景山越說語氣越冷,眼神越陰暗,表情越猙獰,仿若來自陰間的惡鬼一般。
“侍郎大人,您如此昧著良心查案,下官真是為你感到可恥,為之前你查處的案件感到可悲。也不知當中有多人就是被這樣無辜冤枉,才換來您如今一個大理寺偵案天才的名號。”
劉景山真的是穩得住,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已經都被逼入絕境,仍舊能夠反咬一口,一針見血的戳到能夠引起人們遐想猜測的那個點兒上。
侯虎與侯猴聽到劉景山如此詆譭構陷木憶榮,氣得七竅生煙,厲聲呵斥。
“胡說八道,我們頭兒乃有真才實學,憑本事兒辦案,從未冤枉過一個好人。你少胡謅亂道,狗急了就跳牆的隨便瘋咬我們頭兒。事到如今,有誰還能相信你的狡辯。”
劉景山冷哼一聲:“你們二人身穿官衣,卻為虎作倀,都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祖宗嗎?”
侯虎侯猴從未見過像劉景山這樣厚顏無恥到了極致的人,明明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竟然還巧舌如簧的替自己分辯,詆譭他人。
真是氣得侯虎與侯猴二人腦瓜仁兒生疼,也不再與劉景山多費口舌,擼胳膊挽袖子就要緝拿劉景山。併發出警告,若是有人敢阻攔,視為同謀,一併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