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齊克誠的迫切,木憶榮顯得雲淡風輕,讓齊克誠不要激動,讓瑞草亭長繼續把話說完。
木憶榮說完,就笑眯眯的看向瑞草,瑞草給了木憶榮一個為什麼還是我,你什麼時候出場的眼神之後,無奈繼續。只是聲音好似毫無感情的敘述機器。
“劉縣尉那日於空中摔下,確實被摔暈了。但是當天晚上,他就醒來了。”
劉縣尉正欲分辯,被不耐煩的瑞草伸手打住:“那日你醒來之後,在你房裡伺候的兩個婢女,走動變得忙碌起來,日常用品消耗得非常快,兩位婢女的飯量也變多了。還有就是,你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褻衣,換了一件新的。你是不是非常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你身上的褻衣換了。那是因為我從見到你第一眼時,就注意到你身上褻衣因為從空中落下,被桌椅或是屏風劃破一個口子。可是,用過晚飯之後,我發現你身上褻衣上的那道口子不見了。”
劉縣尉聞言又欲張口,再次被沒什麼耐心的瑞草伸手打斷:“你是不是想說,是你在昏迷時,是婢女為你換下的,你並不知情。關於這一點兒,由木侍郎為大家講明。”
瑞草說完,讓到一邊,扭開水壺,喝起水來。
這怎麼分析到一半兒,還帶交接棒的,眾人不由得全都看向木憶榮。
站了太久,身體有些支撐不住的劉景山,喚人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滿臉的擔心和不安,不斷的扭頭朝後面房屋探看,忍不住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罷之後,劉景山臉上陰沉得有些難看的望向木憶榮。
“侍郎大人,下官不知你是因何一定要汙衊構陷下官。不過,下官已不想追究。還請你們高抬貴手,不要再為難下官,離開這裡,不要再影響下官夫人生產。”
木憶榮看著終於不再裝出一臉無辜可憐狀的劉景山:“劉縣尉若是擔心夫人生產受到驚擾,那就請隨吾等去衙門走一趟。”
“下官會一直守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周圍的人聽到劉景山如此深情的言語,全都為之感動不已,紛紛像是要用針扎新媳婦兒的惡婆婆一般,瞪著木憶榮等人。
這時,齊克誠小廝已將衙門的站班皂隸喚來,站在齊克誠身側,與木珏芝的捕班快手對峙。
齊劉兩府下人見有了站班皂隸撐腰,立刻狐假虎威起來,往外驅趕木憶榮等人,讓他們不要仗著是上京城大理寺的人,就跑來冤枉欺負他們縣城小吏。
有人還大罵木珏芝吃裡扒外,明明是臨潼縣城的縣尉,偏偏與大理寺勾結在一起,欺負冤枉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僚,想要趁機霸佔左右縣尉之職,真是狼子野心,豬狗不如。
木珏芝氣得嘴都瓢了,有理說不清,完全拿這些鬧哄哄的愚民沒有辦法。
脾氣暴躁的侯虎可不管什麼平民愚鈍,需勸導教化,不可以武力對之。他又不是沒揍過鬧事兒的老百姓,直接上前一步,扯著大嗓門,一聲怒吼:“都給老子閉嘴。”
侯虎這一嗓子,大有猛張飛單槍匹馬,喝退百萬曹軍的氣勢。
齊劉兩府吵鬧下人,全都驚得收聲,木憶榮上前拍了拍侯虎的肩膀,侯虎退到一旁,好似一座鐵塔一般,矗立在木憶榮身側。
木憶榮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又開始作壁上觀,神遊天際的瑞草,然後才看向劉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