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聽到瑞草的回答感到十分無語,讓她坐下一邊幫忙翻看卷宗,一邊吸收她的天地正氣。
瑞草聞言,特別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我不識字兒”,彷如這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木憶榮無言以對,只能讓瑞草在一邊玩著,不要惹麻煩。
瑞草點頭,遠離卷宗上那些密密麻麻,望一眼就令她感到眼暈的小方塊兒,在房間內繞圈。
不一會兒,好似一個陀螺一般飛速不停旋轉的瑞草,就把木憶榮繞暈了。
“你能坐下安靜一會兒嗎?”
瑞草聞言,便席地而坐,開始閉眼打坐。
木憶榮終於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開始翻閱起卷宗檢視。
卷宗字跡清晰工整,上面詳盡的記錄下審案過程,可見京兆府司錄做事兒十分認真負責,也可看出京兆府尹裴元審案條理清晰,能力很強。
案卷上有提到有關萬金賭坊老闆問題,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知,皆以為朝貴就是萬金賭坊的老闆。
剩下一少的部分人表示有所耳聞,比如之前告知木憶榮萬金賭坊有老闆的大強和三子。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對這位神秘的幕後老闆有所耳聞,但具體是何人,卻是不知。
木憶榮將全部卷宗翻閱下來,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合上卷宗時,表情嚴肅的陷入了沉思。
沒有任何可用的線索,但是有一個人的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就是之前在萬金賭坊,積極配合木憶榮辦案調查的年輕小個子,名字叫做金來。
卷宗上記錄,金來廚藝不錯,時常為朝貴做夜宵。
有日深夜,天已大黑,熟睡的金來被朝貴從被窩裡面弄出來,讓他炒兩樣下酒菜,要精緻,最好弄兩個肉菜。
平日裡朝貴喝酒,從不會在這麼晚的時間,下酒菜也都是老三樣,花生、豆腐、筷頭子,從未要求過金來做什麼精緻的小菜,還得有肉,而且必須還得是兩盤兒,十分的反常了。
朝貴將金來叫醒之後,就回去自己屋子,迷迷糊糊爬起來的金來,穿了半天鞋也沒能穿好,氣得忍不住罵朝貴沒事找事兒太矯情,以為自己是什麼官家大老爺,喝兩口馬尿還要什麼精緻下酒菜,泥腿子一個,身上嬌貴毛病還不少。也不低頭撒潑尿照照看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他也配!
金來心裡罵痛快了,人也就跟著精神了,將手巾用冷水打溼,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便去後院小廚房,給朝貴折騰下酒菜。
卷宗上記載得十分詳細,說是金來在廚房發現了一塊兒中午吃剩下的豬耳朵,便拍了一根兒黃瓜,用佐料拌了一下,又炒了一碟花生米,煎一塊兒豆腐,這才拎著食盒,去朝貴住處送下酒菜。
金來走到門口,也沒敲門,便一把推開了門。
裡面聽到動靜的朝貴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就躥到門口,伸手將一隻腳跨進門檻的金來擋在門口,語氣有些兇狠的罵道“你這小兔崽子,不知道敲門的嗎?”
平日裡萬金賭坊的夥計有事兒來朝貴住處找他,也是從來都不敲門,今個兒朝貴怎麼一反常態,開始講究起來,弄得金來傻愣愣的僵在了門口。
朝貴從傻愣住的金來手中接過食盒,就攆金來趕緊回去睡覺,門都沒讓進。
金來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心想自己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便氣呼呼的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房門在金來面前,“吱呀”一聲關上,金來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平日裡筷頭子就酒也能喝一晚上的朝貴,竟然別出心裁的要了精緻的下酒菜,而且,還急著將他趕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金來思量著,心說這傢伙,該不是叫了妓館的姑娘來陪他喝酒吧?
想到這裡,金來躡手躡腳的湊到窗戶邊,朝內張望。
窗戶雖被支起,但是縫隙有限,金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向內探看,只能扯著耳朵聽。
隱約能夠聽見朝貴的聲音,像是在招待什麼貴客,語氣當中帶著恭敬,姿態十分的謙卑。
聽對方的聲音是個男子,有些年紀,所以並非是請來的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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