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很多事情的木憶榮心亂如麻,頭痛欲裂,現在只想要儘快追上隊伍,詢問林正一,好證實自己的推斷。
催馬行到木憶榮近前的木憶星,先是抱怨了一下騎馬屁股疼,然後才問眉頭緊蹙的他大哥,是在擔心大皇子這塊兒骨頭不好啃嗎?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會丟了官位,木憶榮也想要將大皇子的罪行查明之後昭告天下。
只是他突然想到,如今三皇子沒有了繼承資格,上京城內就只剩下一個二皇子。而手中擁有兵士的大皇子,會不會省略掉之前算計於尚安的那些計謀,直接滅了二皇子?
若是兵戎相見,上京城定要陷入到兵荒馬亂,水深火熱當中,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就算一直維持中立的木府,恐在這場儲君之位的爭奪之中,也難免不會被殃及。
想到這些的木憶榮,立刻催促隊伍快些前行,儘快追上前面的大部隊。
當木憶榮帶人趕上大部隊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了,可見池州刺史劉銘議也是心急如焚,馬不停蹄的在儘快趕路。
知曉上京城內現在政權爭奪得十分厲害的劉銘議,擔心瞬息萬變,萬一自己趕到上京城時,大皇子已經成為了儲君,那就尷尬了。
兩幫人馬匯合之後,也未做寒暄休整,直接開路,盡最快的速度行軍,就像著急趕往戰場的軍隊一般,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心內不寧的木憶榮在趕上大部隊之後,匆匆與瑞草問候幾句,就催馬行到囚車一側,表情嚴肅的扭頭問被套了枷鎖,關在牢籠裡面的青劍客韓湘子:“大皇子到底有什麼計劃?”
“在下一個江湖人士,怎知大皇子所思所想!”
青劍客韓湘子是鐵了心不肯承認自己就是林正一,不管木憶榮如何逼問,他就道自己與秋浦縣令段麟瑞有私交,受其之託,裝鬼將前往青神山的人嚇走,沒想到會遇到木憶榮與瑞草二人。
至於青神山上有礦洞,秋浦縣私採銅礦,私鑄錢幣之事兒,他一概是全然不知,更是不認識什麼大皇子的近衛林正一,也從未與大皇子打過交道。
“火大叔死了,屍體就在後面的馬車上,你可知?”
聽到木憶榮這問話,青劍客韓湘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青水龍的那隻耳朵是我割的。當年,我就應該殺了他。”
說完這話的青劍客韓湘子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扭頭看了一眼後方:“阿宇他,可還好?”
青劍客韓湘子是個驕傲的人,他在闖蕩江湖時,沒有結交多少知己朋友,火大叔算是與他最意氣相投的一個好朋友。
如果,秋浦縣令段麟瑞沒有殺了一隻耳青水龍那夥兒山賊,他也會動手。
“阿宇還沒有打起精神。但他之前有問過我,為何抓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他是,如此的相信你。”
青劍客韓湘子再次陷入沉默,這一回,他許久都沒有張口,眼神多少也有了一些變化。
“你這一次來秋浦縣,是來解決掉徐媽媽的吧!但是晚了一步,被一隻耳青水龍搶了先,對不對?”
之前,戴春香死亡的時候,徐媽媽有告訴木憶榮二人,她有看到最後見戴春香的人,乃是同來的兩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
其中一人腰間掛玉,上刻一古怪獸類,腳上雲靴也同樣繡了那個古怪獸類。而另外一人,一身黑衣。
當時徐媽媽說她沒有看清那二人容貌,想必是說謊了,這便是,林正一此時到秋浦縣的目的。
不肯承認自己就是林正一的青劍客韓湘子,沉默了許久之後,仰起頭看著木憶榮,道他雖然聽不懂木憶榮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十分了解歡香樓的徐媽媽,那乃是一個見財起意,十分貪心,為了錢財可以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威脅別人的人。
而她在得到了錢財之後,並不會信守承諾,為了錢財,繼續向別人透漏一些不該說的訊息。
聞言木憶榮心內瞭然,原來徐媽媽威脅了大皇子,而從青劍客韓湘子的言語間來看,徐媽媽應該撈了不少的好處。
還有就是,他終於知曉申國公手中那些有關大皇子的證據,是從哪裡來的了。
隨行在囚車後面的瑞草,聽到青劍客韓湘子所說的話,憶起她第一次陪柳輕煙到歡香樓的時候,徐媽媽在看到柳輕煙包袱那些金銀珠寶時,眼中露出的貪婪目光。
為了那些是珠寶首飾,徐媽媽當時還偷偷對歡香樓的打手下命,試探她的功夫,結果被她一掌拍碎了桌子。
這都是,貪婪惹的禍!
一隻耳青水龍若是不貪圖徐媽媽的鏢銀,就不會被秋浦縣的縣民坑殺;徐媽媽若是不貪婪,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也不會害了火大叔與久昌鏢局等人的性命。
同樣心內感慨萬千的木憶榮,將從前很多的過往串聯起來,想起至今還未破的那幾宗懸案,問青劍客韓湘子,是否也與他有關?
青劍客韓湘子承認盜走臨潼縣縣尉劉景山髒銀的事兒是他乾的,他謀劃多時,買通了臨潼縣的湯婆子,然後又安排了一位車伕入劉府,趁亂取走了那些髒銀。
這和木憶榮猜想的完全一樣,他又問青劍客韓湘子,為何要殺戴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