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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霖雖說是一城之主,可在這玄教面前終究屬於世俗的權力,他之所以能受到邀請前來,並不是他的城主之尊。而是因為,首先他本人便是符咒師高手,屬於玄門弟子;其次就是青州府和安平府唇亡齒寒,萬一青州府有個三長兩短,估計下一個倒黴的就是安平府,是以綜合考慮才邀請了他來。
他登上城主的寶座也一年有餘,在這期間裡,他不僅得到了護城教萬壽宮的全力支援,更是獲得百花谷的極力擁戴,鳳翊皇朝也就順水推舟直接冊封了了事。
鳳翊皇朝的天子雖然說貴為皇朝內所有人的領袖,可實際上並無半點實權,基本是處於“統而不治”的地位。皇朝內部各大小城主的任命,主要有地方協商、推舉,最後上報給皇朝,以此備案冊封即可。
趙天霖上任後實行精兵簡政,敬天愛民的政策,一年多來就把安平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國泰民安,老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此時大殿上的眾人從四天王九伯口中聽到“星官”二字,均是大惑不解。趙天霖望向他安平府的護城教坎離道人,低語問道:“仙師,您可聽說過哪個玄門修行教派是以星官來尊稱師長的?”
坎離道人想了想,搖搖頭,道:“城主大人,貧道我從未聽說過有這麼個門派。有沒有可能這只是瓦合之卒,是有各個教派的叛教弟子拼湊起來的地下組織呢?”
趙天霖點點頭,說道:“仙師言之有理,確實是有這種可能。”就見大殿上一時議論紛紛,只聽得人聲鼎沸。
就坐相隔較近的百花谷主東方清明,聽見趙天霖和坎離道人議論究竟何為星官,便突然插話道:“道長、賢婿,星官二字從字面上看,似乎是和卜算有關。可據我所知,天下間占卜卦象最為靈驗的便是太乙壇,他們所修煉的神算符最為靈驗。”
趙天霖若有所思,低聲自語道:“難道真如岳父大人所說,這事和太乙壇有關?”
宇文壘也趁勢在心底悄悄問道:“紫綃,你剛所說的輪迴術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也是一種很厲害的幻術?”
紫綃估計也是在思考這星官到底是什麼名頭,被宇文壘一問,便打亂了思緒。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宇文大哥,上次你還沒說翠玉婆婆交到你手裡的是什麼東西呢?”
宇文壘這才想起之前之事,他悄悄將手伸入袖中,摸了摸那物,再次確認後,方才說道:“紫綃,她當時塞到我手裡的好像是一張符紙。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他邊和紫綃以心交談,邊回憶起和翠玉婆婆交手之時的情景。
當時在成群逐隊的風蜈撲向兩人的一剎間,紫綃以宇文壘的身體為媒介,招撥出了數根碧幽藤,將他和翠玉婆婆嚴實緊密的包裹在裡面。
藤中一片漆黑,宇文壘只感覺翠玉婆婆身體動了動,隨後便有一張粗糙的紙符塞到了自己手裡。宇文壘大吃一驚剛要丟棄掉,只感覺那翠玉婆婆用手抓住他的拳頭,細聲說道:“切記出去後你自己一個人看,誰都不要告訴!”
宇文壘一頭霧水,在鬼使神差下竟然收下了那張符紙。之後由於事情緊急,他便匆匆將符紙塞到了袖中,過後還沒來得及詳看,沒想到卻被紫綃率先知道了,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紫綃輕笑一聲,道:“你當時在我術的庇護裡,還想瞞得過我嗎?我想她也許是有求於我們也說不定,你抽時間看看那是一張什麼符。”
宇文壘說道:“好,等到散會後我找個空隙瞧一瞧。這事最好先不要讓楚大叔和二師伯知道的好,免得他們又要替我分心。再說這裡人多眼雜的,萬一被其他人看到,又說我勾結邪派,圖謀不軌。”
紫綃聽後,嗔道:“何為正,何為邪?宇文大哥,你以為坐在這裡的就都是玄門正派了嗎,看到右首邊上坐著的那兩位了吧,一黑一白兩個喪屍一樣的傢伙。”
宇文壘匆匆用眼珠一溜,暗暗道:“他們二位剛才方丈不是引薦過了嗎,好像是陰冥教的兩位教主。”
紫綃說道:“沒錯,但是你可知陰冥教的來歷?”
宇文壘搖頭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陰冥教,哪裡會知道他們的來歷。”
紫綃嘆口氣,道:“陰冥教專門是以屍氣修煉符咒的門派,並不在金木水火土風雷七大屬性裡。
據我所知,他們每一道咒術的練成,不知要用到多少的屍體,可是誰又清楚,他們究竟是用活人還是死人的屍體煉咒呢?
還有萬壽宮的玉賢真人,他的靈寶不是喚作萬骷幡嗎,也是以人的骷髏來轉化為術,可他們卻是光明正大的玄門正派。
而御仙教雖說是以修煉毒蟲、禁術,可是術的原理和他們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說,僅從術上來講正邪並沒有什麼區別,主要是在於修行人的心。”
宇文壘聽後,連連點頭,說道:“紫綃,你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正和邪本無分別,一切都在於修行者的心。只要心存善念,即便是身處異教也是正直無邪。”
紫綃嗯了一聲,表示贊成,她說道:“宇文大哥,正邪從來都是相對的,就如同那老和尚的輪迴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