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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叔,您探望過師祖就直接回隱秘村了是嗎?”行過拜師禮後,宇文壘便跟著楚莊往深山更裡面走去。兩人走了良久,他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聲音裡盡是充滿了不捨。
楚莊聞言止住腳步,他回過身來,替宇文壘摘去頭髮上粘著的樹葉,看著他說道:“阿壘,你要知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而我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未來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在重陽觀心無旁騖潛心修行,不要辜負了大家對你的良苦用心。
要知道,將來若你想找保山和三爺的下落,只有靠實力才可以從別人口裡打聽出來,沒有力量就寸步難行。回去吧孩子,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你大師伯還在前面等著我呢。”
宇文壘一下子紅了眼圈,點點頭說道:“你放心楚大叔,我一定會跟著師父好好學習本領,絕不會讓您失望,只是您也要一路保重!到家之後,替我向爺爺問聲好。”
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兩人患難與共,亦師亦友情同父子,宇文壘知道這一天終歸會到來,心中只盼著能晚來一天也好,只是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楚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回去後肯定第一時間轉告你爺爺,將你這一路的事蹟告訴他,說你已經成為了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小男子漢了。”
說罷,楚莊便硬著心腸轉過頭去,然後將身一縱,大袖翻飛著朝遠處躍去。他人在空中時,忽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身形一晃便又落在不遠處一棵大樹梢上,轉頭對宇文壘說道:“勿要忘記了半年之後和玉賢真人的約定,他到時候會來重陽觀指點你靈器的修行。”
宇文壘點點頭,揚聲說道:“我記下了,楚大叔。”
楚莊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好,楚大叔走啦,你也儘快回去吧,別讓你師父擔心。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便一閃身,倏然遠逝。
此時,極遠處的一座山峰上,竟赫然站著兩人,兩人立在高處,遙望著在山林間閃挪弛縱的楚莊。
其中一人緩聲說道:“他終於要回去了,計劃也將再一次啟動,你做好準備了嗎?”說話這人一身黑袍,將臉遮在面具後面,看不出任何的特徵,正是那黑袍人。
只是他說話依舊是那麼的從容,口齒清冷,語氣不急不慢,不夾雜任何感情,話音裡卻透露著一股陰毒。
“至尊,您過了這麼久才來聯絡我,我本以為自己早就是一顆棄子了呢,原來是他被玄天的君使打傷,躲起來療傷去了。
哼,我等這一刻已經等的太久了,早就隨時做好了準備,下一步該怎麼辦,請您吩咐吧!”
黑袍人陰惻一笑,說道:“不急,目前雙方的力量相互掣制,誰也沒有處於絕對的上風,先動者未必能佔得先機。”
“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蘋之末。”說著,黑袍人從袖中伸出手來,感觸著空氣之中的微風,繼續說道:
“你要知道,風一開始也只是在青蘋頭上輕舞飛旋,極為弱小,可最後竟會成為剛勁狂烈,難以抵禦的大風。所以我們一定要知微見著,才能從細微不易覺察的地方找到足以打破雙方勢均力敵的辦法。”
那人胸中早有盤算,心不在焉的只是點了點頭,轉而問道:“至尊,據說重陽子已修成半仙之體,能掐會算。這五峰山全在他的控制範圍裡,您貿然前來,不會讓他推測出來吧?”
黑袍人是何等能耐,早看出他心中所想,卻也不點破,只是說道:“記住我的話,欲成大事必須要學會忍耐,千萬不要太心急,要知道你的敵人遠比你想象中強大。
我要走了,得提前去佈局守候看一出好戲。要知道,他可是即使在我面前都沒有受傷的男人,還真希望這一次他能將之前的屈辱還回去,趁勢打擊一下玄天的氣焰。”
這時他一指遠處踽踽而去的宇文壘,繼續說道:“而你目前的任務就是監視這名少年。我有預感,說不定他正是我們需要的那一道改變局面的風!
最後再告訴你,你儘管放心我來這裡找你。一個小小的重陽子,還入不了我的法眼。嘿嘿,他的預測之術連太乙壇的神算符都不如,對於我更是無效。”說完,身影便淡了下去,很快就完全消失不見。
那人見至尊確實已遠去,長吁一口氣,漠然自語道:“只要是能達到目的,就算是魔鬼,我也可以和他做交易!”
他呆立了一會兒,遂又看著漸行漸遠的宇文壘,喃喃道:“至尊對你如此看重,真不知你能不能配得上風的名號。”
宇文壘送走了楚大叔,心情十分失落,便只顧著低頭匆匆往回趕路。忽然他感覺到腦後風聲一響,猛然間驚醒過來急忙將身側開,只聽見“錚”的一聲,一枚飛鏢插在他面前的樹幹之上。
他來不及轉身,便聽見身後嗤嗤嗤數道破空之聲傳來,只得提氣躍往高處,翻身落在樹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