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吼叫又是手忙腳亂的攔人,倒是不敢再罵人了。
方依秋本來也沒打算真去,但姿態一定得做足了。
“今天這筆賬就先記下,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幫你好好出出名!”
方思萱氣的直喘粗氣,只能一個勁安慰自己,過了這個月她就是大學生,而方依秋卻得在窮山溝裡過一輩子。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靠著阿Q精神勉強按捺住脾氣。
與此同時,黑水溝東頭的沈家,一家人正坐在堂屋裡吃飯。
上首的老太太一個勁的拿著筷子給身形稍顯瘦削的青年夾著菜,嘴裡絮絮叨叨的勸著。
“來,冬生,多吃點,你說你咋就不長肉呢?成天在外面亂跑混日子,三五天才回來一趟,不知道你老孃我會擔心啊?”
瘦削青年看著已經冒了尖的碗,神色不禁有些無奈。
這青年長的極好,面板白的跟常年嬌養在屋裡的千金小姐似的,髮型不是時下流行的板寸,反倒稍稍有些長,卻襯的他愈發俊秀。
坐在他對面的年輕婦人狠狠翻了個白眼,衝著老太太笑道:“媽,你也別光顧著三弟啊,大娃還是你孫子呢,大娃,讓你奶奶給你夾肉吃。”
說著就在桌子底下踹了身邊的小男孩一腳。
夏香寒把大兒媳婦的舉動看在眼裡,沒好氣的朝大孫子碗裡扔了塊肥肉。
“你三弟一個禮拜才回來一趟你都眼饞,你是餓死鬼投胎是吧?看看你有點做大嫂的樣子嗎?”
焦美芝早就挨慣了婆婆的罵,不痛不癢道:“三弟回來的再少他也是成年人,大娃才多大?有肉緊著孩子吃有什麼不對?”
更何況小叔子不在家的時候,她們哪能吃的這麼豐盛?
夏香寒懶得跟兒媳婦為了口吃食扯皮,唸叨了幾句就轉而說起了別的。
“哎,方家那個五丫頭也是時運不濟,攤上個偏心爹媽就算了,這回還招上了包大路那個瘋婆子,冬生,你知道方家那個小姑娘吧?叫依秋那個。”
沈行衍,小名冬生的瘦削青年咀嚼的動作一頓,等把食物都嚥了下去,才點頭道:“知道,出什麼事了?”
想起前陣子晚歸時看見的畫面,沈行衍僵了僵,被髮絲遮住的耳根也隱隱有些泛紅。
夏香寒嘆了口氣,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全然沒注意自家兒子已經徹底黑了臉。
“你說這包大路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人家救了她的命,她咋還能冤枉人呢?”
焦美芝扒了口飯,邊嚼邊接茬:“不定就是冤枉方依秋的啊,這無風還不起浪呢。”
“吃你的飯!雞下頦子吃多了是吧?這麼愛接話!”夏香寒白了兒媳婦一眼,“人家五妞敢報公安,肯定是問心無愧。”
因為找王長旺耽擱了時間,所以村裡人這會兒只知道公安帶著人去了縣裡,還不知道審訊結果。
“咋說個話也要罵我?照我說那個方依秋這回肯定完了,人家包大路和王長旺說的有鼻子有眼,她跳黃河都洗不清。”
沈行衍放下筷子,涼涼的掃了焦美芝一眼。
“那天晚上是方依秋救了包大路,沒有其他人在場。”
焦美芝被他看的脊背發涼,嘴上卻還是倔著道:“你咋知道?說的跟你看見了似的。”
“我確實看見了。”
夏香寒被兒子這話驚掉了下巴頦,恍惚想起包大路出事那天晚上,她兒子確實是回家來著。
這意思是沈行衍那天看見方依秋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