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任程遠看著他反問一句,又道:“修策是你兒子,你難道不希望讓他掌管任家嗎?”
“不……”任繼堂脫口而出就要說不同意,話到嘴邊卻突然頓住。
雖然討厭任修策這個兒子是事實,可他面上還是要維持所謂的父子關係。
他輕咳一聲,冷靜下來,又道:“我自然是希望他能管任家,可畢竟他年紀尚小,如今很多事情都不瞭解,而且家裡產業那麼多,現在全部都放在他身上,難免壓力太大。”
“依我看,還不如再緩幾年,而且現在乘風也大了,完全可以替家裡分擔,有時候他不想做的這都可以給乘風一些專案,讓乘風多歷練一下。”
任繼堂畫說了這麼多,全程叫任修策為“你”,根本沒有提一句他的名字,而對於任乘風,卻親暱的叫自己兒子名字。
兩者之間的差距過於明顯。
任修策始終不動聲色,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他這個父親,可一直都希望自己去死呢,這樣才好讓他的小兒子繼承家業。
當初若不是爺爺的話,說不準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念及此,他似乎又回憶起小時候被葉瑩珠非打即罵的場景。
那時候媽媽剛離世沒幾天,人還沒有下葬,任繼堂便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大肚子的清麗女人,直接住進了別墅。
她剛開始對任修策噓寒問暖了幾天,可他完全不領她的情,之後卻變著法的要打罵他。當時任繼堂還說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讓任修策叫她媽媽。
對於已經記事的他來說自然不可能接受陌生女人做自己的母親,於是百般抗拒,甚至讓原本就對自己不喜的任繼堂更加厭惡,索性不願意管他。
在任繼堂不在的時間,葉瑩珠在家作威作福,逼著任修策叫她媽媽,否則就不給他飯吃。
“你那該死的媽媽已經死了,她那樣的女人死了就死了,以後我就是你媽媽,快,叫聲媽媽給我聽聽!”
任修策記得當時的葉瑩珠就是這麼說的,而他聽後憤怒不已,當即就推了她一下。
小孩子的重量能有多大,葉瑩珠本一點事也沒,可這時正巧碰到任繼堂回來,她立刻裝模作樣的往後仰去,整個人馬上就要摔倒,最後被眼疾手快的任繼堂扶住這才免於受傷。
然後任繼堂怒意大增,直接罰跪任修策讓他向葉瑩珠道歉,他不願意甚至解釋,任繼堂都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拿起皮鞭就往他身上抽,最後把他抽暈過去。
葉瑩珠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為他求情,說的每句話卻都是在職責他的不是。
任修策當時就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壞女人。
後來,葉瑩珠似乎覺得這個皮鞭是個不錯的工具,每次在任繼堂不在時候就百般刁難他,甚至罵他為什麼不陪他已經死了的母親下黃泉。
當時任修策畢竟年幼,許多詞彙並不懂,但完全能明白她眼中的惡意。
再後來任乘風這個弟弟出生,許是葉瑩珠怕他搶了自己兒子的東西,變本加厲的想要打死他,再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導致任繼堂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不是任程遠來別墅正好撞到這件事,也許這世上就再沒任修策這個人。
他抱著傷痕累累且年幼的任修策回了老宅,怒斥任繼堂,責罵葉瑩珠,從此把大孫子養在自己身邊,也在他身上寄託了厚望。
從回憶裡出來的任修策不由看了一眼葉瑩珠,目光如炬,冷的她身體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