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臉上傳來一陣劇痛。
數秒過後,任修策終於從渾渾噩噩中醒來,然後……就被眼前的慘狀驚得僵直在了原地。
臉頰的疼痛讓他越發清醒,清醒到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嚇到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女。
“醒了嗎?”戚晴面無表情地開口,眼眶泛紅,有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而下。
那是被他欺辱過後,不堪忍受的證據。
可是她的心裡,同樣百感交集。
事實上,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甚至很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她昏迷之前,同樣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最後的夢境,停留在了跟任修策對持的那一幕。
她還記得,那時候的她處於虛弱狀態,夢境發生在她被迫進行了第二次人流手術的半個月之後。
自那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容易睏乏,整天都沒什麼精神,今天更是睡到中午。
戚晴捂住隱隱抽痛的腹部,勉強從床上掙扎起來,步伐艱難地下樓,卻意外地看到,這個時間不該出現在客廳的任修策正挺直背脊坐在輪椅上,面前攤著一份沒有翻動過的報紙,神色隱晦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著眼前這個,可以稱之為她丈夫的男人,她卻神色淡漠,不悲不喜。
這些年來,戚晴跟任修策已經很少說話了,哪怕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她跟這個男人的糾葛太深,早就不是用愛恨就能夠分辨的了。
“看看這個。”任修策見她下來,眸光晦暗了一瞬,然後推著輪椅過來,把報紙拿起來放在戚晴眼前。
戚晴面無表情地垂眸,只是匆匆一眼,卻忽然愣住了。
下一秒,她顫抖著手搶過報紙,細細地將上面的報道標題看了一遍。
——蘇氏破產,繼承人蘇裴不堪負債,跳樓自殺。
簡單幾個大字卻令她的腦袋彷彿炸裂開來,雙手抖動得厲害。
戚晴的眼圈瞬間一紅,眼神脆弱而絕望地看向任修策,聲音嘶啞,“……是你做的?”
任修策抬起那雙冷邃如寒潭的雙眸,面無表情,冷漠而殘忍,“我早就告訴過你,除了我,不要跟我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接觸。”
話落的瞬間,戚晴只覺得眼前一黑,本就搖搖欲墜的世界在她面前轟然倒塌。心臟像是被人揪住,悶痛得要窒息。
對任修策這樣的人來說,沒有否認,就等於承認了。
戚晴一直覺得他就是個瘋子,十幾年來,他一直把她關在家裡,嚴禁任何人跟她接觸,寧可親手照顧她所有的衣食住行,都不能容忍她的視線裡有別人進入。
甚至,連她肚子裡先後懷著的兩個孩子,都是被他綁去醫院強制流掉。
原以為……這已經是最讓她絕望的事情了,可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還能更偏激執拗,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蘇裴和我是一起長大的,是哥哥一樣的……”戚晴蹲在地上,雙手捧住報紙覆在臉上,泣不成聲。
是她錯了,她應該對蘇裴避而遠之,她應該在蘇裴想辦法聯絡上她的時候不做任何回應的。
“你拿他當哥哥,他可不一定。戚晴,不要再觸及我的底線。”任修策眸光冷冽地望著她崩潰的模樣,語氣中透著一股狠厲,“你以為他想帶你走的事,真的能瞞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