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湛清完全放鬆,靠著沙發任由關明欣在自己腦袋上動作。
關明欣的手指又細又長還很白,而厲湛清的頭髮很黑,還很滑。手指在黑髮之間穿梭,白的白,黑的黑,倒是格外的賞心悅目。只是唯一的觀眾就是關明欣自己,厲湛清已經微微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很享受。
確定頭髮徹底地幹了,關明欣才把吹風筒關上。她將東西收好,端起紅糖姜水走過來:“喝了。”
厲湛清有些嫌棄。
他本身口腹之慾並不重,加上平時口味相當的清淡。除了黑咖啡之外,平時就只喝白開水,這紅糖姜水眼色黑乎乎的,聞著的味道嗆鼻,實在是不在他接受範圍之內。
但是這是關明欣煮的,僅憑著這一點,就是毒藥也得喝。
“嗯。”點點頭,他伸手端過來,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喝了。
又辣又甜,味道很是酸爽。把碗放下,厲湛清覺得整個人從上到下都通透了。
關明欣看著他的表情暗笑,別人看不出的一張面無表情臉,她卻偏偏能在上面看出所有的情緒。
翌日,厲湛清的身體毫無問題,傷患的身體恢復情況也很好。有兩個發高燒的,也在藥物作用下降燒,並且高熱沒有反覆,所有人都鬆口氣。
那幾個海盜頭子還關在房間裡,除了平日送三餐之外沒人和他們接觸。因而沒人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堪堪能用輪椅移動的邱尚來過那個陰暗的房間。
“再過一個星期,我們便到了。”史密斯先生在甲板上吹著風,只要想到就要能回家,簡直是神清氣爽,精力滿滿。
之前還沒覺得,畢竟常年出差不著家的人對家的渴望也不是太高。但是自打之前的海盜襲擊事件,與生死線擦肩而過之後,多多少少的人對家的眷戀就提高了。
厲湛清手裡拿著望遠鏡,看了一圈,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嗯,快了。”
他低聲應著,卻是又用望遠鏡看了一遍。
注意到他動作,史密斯先生不解:“你在看什麼?”
這都看了好幾遍了還在看,之前他也好奇是不是有什麼,特意拿了一起看,結果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啥都沒有。眼見厲湛清執著,他不免心中納悶。
“沒什麼。”厲湛清搖搖頭,總算是轉身往回走,邊走邊交代跟上來的人:“這幾天加強巡邏。”
史密斯一愣,緊張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都快到家了,可不要再出差錯。之前的海盜襲擊事件,給他留下來的陰影大概是兩年內都不想要再坐船了。
厲湛清沒多解釋,只是道:“你去吩咐下去,免得他們鬆懈。”
史密斯先生無奈,只得滿腹的疑問和忐忑下去了。
甲板上一下子只剩下厲湛清一人,他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舉起手裡的望遠鏡。其實,在她的眼裡,看到的東西和史密斯先生一樣,風平浪靜,啥也沒有。
但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他是一個相當理性的人,但是同樣的,他也是一個相當敏銳的人。這敏銳不僅僅建立在理性的思考上,還有沒來由的直覺。
能夠讓他動用直覺的事情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沒有失誤。這兩日,他總感覺輪船周邊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隱隱約約就是覺得要出事。
這股子不安,漸漸地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