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小插曲，你一言我一句。兩個人加起來的話還沒有十根手指頭那麼多，但是氣氛卻偏偏地就是變了。
楊憶眉很苦惱，她感覺到周邊凝結成冰的地方似乎是有了一個缺口。可是，她看不懂這操作。
一頓飯吃完後，關明欣讓楊憶眉和護工守著，自己起身回隔壁的病房。厲湛清在她離開之後，很快也跟著離開了。
楊憶眉有些好奇，撓心撓肝的，但還是沒跟出去看。
厲湛清走進病房，隨手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關明欣正坐在病床邊上，陽光打在臉上，面板白得發光，接近於透明。她總是這樣的好看，靜下來就像是一幅畫一般的存在，空靈清雅。
他走過去，她也抬起頭來。
“對不起。”厲湛清開口。
這三個字，厲總這輩子大概還沒開口說過。以至於說出來的聲音，僵硬彆扭至極。
但是，他的眼神是認真的。
“我做錯了。”這話也沒說過，所以依舊冷硬。
但是有一就有三，接下來的話，厲總說得順暢了許多“我已經收回對付曹家的檔案，雖然現在……但你還可以去踢一腳。”
看到關明欣垂下頭不說話。
他語氣焦急一些“要是不行，我讓人給曹家注資，讓它恢復原樣。”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厲總有這種騷操作。自己動手滅得只剩下一口氣的公司，自己又去注資恢復，為的是給自家夫人去虐得爽。
不知道為什麼，關明欣的眼淚就下來了。
明明，她是想笑的。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怎麼會有……對她這樣好的人啊。
明明是她應該道歉的，她也本來要道歉了，可是沒想到，最後道歉的竟然會是厲湛清。厲湛清，他是什麼人呢，那樣高高在上眾人仰望的人，現在正在低聲下氣地跟自己道歉。
關明欣又哭又笑的，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厲湛清卻慌了神，忙去扯來紙巾給她擦拭。
“湛清。”臉蛋被擦拭得乾乾淨淨的，關明欣也不哭了，只是眼尾和鼻頭都有些紅紅的。她抓住男人給自己擦拭的手，靜靜地看著他“是我應該道歉。”
厲湛清一愣。
關明欣已經傾身上前，在他的薄唇上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很輕也很短暫的觸感，卻像是有電流透過似的，兩人同時身子震了震。
“對不起。”她輕聲呢喃。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一開始的堅持有多麼的無聊。就像是厲湛清說的一樣，他是她的啊，他的一切自然也是她的。
他的身份，他的權勢，他給她帶來的東西，都是她的。
什麼並肩而戰，什麼努力拼搏，難道因為她的他帶來的東西，她就不需要做這些了嗎？
厲湛清的瞳孔收縮了下，堂堂厲總竟然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關明欣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伸出自己的手覆蓋在厲湛清的手上，然後一根一根手指頭纏繞上去，直到十指相扣，掌心相對。
緩緩抬起兩人相扣的人，對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陽光正好，兩隻相扣的手一個纖細白皙，一個骨節分明，都是很好看的手，分分鐘能夠去拍手模廣告的那種。
當著厲湛清的面，關明欣把照片發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我和他。”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這麼出現在照片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