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儀道:“你不覺得他套路很深嗎?”
“有嗎?”惜文和拾墨覺得更加奇怪了。
“依我看,他就是明擺著想讓我多添些香火錢。我又不信這個,婆婆帶來的那些香火錢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再添更多。”在紀婉儀看來,與其將銀子作為香火錢供奉到寺廟裡去,倒不如直接捐給貧困的老百姓,讓他們有點吃的穿的。
紀婉儀在跟謝景涼成親以前,或跟著紀玄宇四處漂泊,或自己外出闖蕩,總之見到很多吃不飽穿不暖的貧困老百姓。可以說,紀婉儀是京城這些貴女當中,最能體會民間疾苦的一位了。
“可是,往寺院裡添香火錢,那不是能增添功德嘛?小姐,奴婢覺得,這倒是個給自己增添福報的好機會啊!”惜文依舊有些不能夠理解。
紀婉儀也是在最近這幾年出去的時候,才會帶著惜文和拾墨一起,所以,惜文和拾墨對於外頭的民間疾苦的認識,並沒有紀婉儀豐富。
“都說了我就不信這個。再說了,這寺院裡的和尚們一個個的有吃有喝,有穿有住,還有人敬服恭順,時不時過來捐這捐那,他們其實生活富足,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錢。反倒是外頭的老百姓,有的收成不好,有的家境貧寒,外頭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多了去了,這麼說吧,你覺得外頭的乞丐跟廟裡的和尚,哪一個更需要幫助?”
惜文一頓,垂目道:“自然是乞丐了。”
紀婉儀嗯了一聲:“那不就得了?我有的是錢,但是,與其將錢送到寺廟裡求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福報,我更願意將這些錢花在刀刃上,送給那些真正需要它們的人的手裡頭。這寺廟的香火這麼旺盛,多我一個添香油錢的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所以咯,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紀婉儀說著,聳聳肩。
反正她家婆婆已經帶來了一筆錢了,她跟婆婆是一家人,這錢也算是有她一份兒吧?
惜文和拾墨兩個丫鬟好像明白了不少,紛紛點了點頭。
但是,拾墨卻依舊有些擔心:“可是小姐,他說你會有血光之災,這……”
“呸呸呸,說到這個我就覺得晦氣。本來好好的心情也被這幾句話給弄沒了。依我看,他那是為了讓我捐香油錢,故意坑我呢!你們想啊,他說我會有血光之災,我要是信了,是不是就會乖乖跟著他去他說的禪房拆解黴運?”
惜文和拾墨點了點頭。
紀婉儀繼續道:“那不就得了?我跟著她去了,他給我拆解,那我總不能讓人家白忙活一場吧?大家都挺忙的,人家耽擱自己的時間來‘幫助’我,我要是沒有點表示,那就說不過去了。這不就,一來二去的,我還是得拿出一筆香油錢來。這就是套路!這回懂了吧?”
惜文和拾墨這回乖乖點頭。
“行了,那咱們走吧,這個時候,婆婆應該也差不多還完願了。”
今天的這一切,紀婉儀並沒有放在心上,在她自以為擺脫了那老和尚之後,就回到前殿去找了徐氏,甚至,都沒有跟徐氏提起過這件事情。
而當許多天之後,當老和尚的話一語成讖,紀婉儀真的遇到了大麻煩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
雖說是乘著轎子過來的,但畢竟會有些顛簸,紀婉儀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一來一回的,自然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感到疲憊。
回到侯府之後,陳老就立即開始給紀婉儀施針緩解疲勞。看著紀婉儀渾身紮了不少針,像個脫髮小刺蝟的樣子,徐氏也難免有些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