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並不算特別重的臭味傳過來,紀婉儀皺眉,捂了捂自己而鼻子。
這股味道,是從曼殊身上傳過來的。
曼殊似乎也察覺了這一點,有些窘迫又有些忐忑地縮了縮身子,似乎只要這樣,就能將身上的味道徹底阻擋住。
紀婉儀淡漠地看著曼殊,在內心深處,對於這個女人的出現,她其實是非常厭惡的。
任誰都不會對一個對自己的丈夫和家族有害的女人有好感了。
“夫人,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讓我留在侯府吧!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聽從任何人的話,我一定會安安分分,不做任何對侯府不利的事情,求求您讓我留下來吧!”曼殊苦苦哀求道。
紀婉儀並沒有立即回應她,而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曼殊演戲。
她現在倒是沒有確定曼殊詞性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出於女人的直覺,紀婉儀敢肯定,曼殊的真正目的,絕對不是她所說的那樣!
見紀婉儀沒有給自己任何回應,曼殊繼續賣力的哭求著:“夫人,我真的後悔了,我現在身體變成了這幅模樣,就算回到青樓,也不會再有客人找我的,我,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啊!求求您,讓侯爺放過我這一回吧,我只求安安分分地有個能養老的地方,絕對不會跟您爭寵的!”
紀婉儀被逗笑了:“喲,你還想跟我爭寵?”
“不不不,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夫人明鑑啊!”曼殊連忙否認道。
“你憑什麼讓我幫你說話,讓侯爺同意你留下來?”紀婉儀問道。曼殊既然會說這樣的話出來,自然是有一定的原因的。紀婉儀猜測,應該是她背後的七皇子又給她下達了新的指示,為了行動方便,曼殊不得不來到自己跟前,來演這一齣戲的。
“我,我已經是侯爺的人了,除了侯爺,實在是沒有任何退路了!夫人,我知道自己都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根本就沒有得寵的機會,我真的只是想有個地方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要求了,求求您,就當行行好,救救妾身吧!”
紀婉儀這下子終於沒有剛剛那麼淡然了,她的語氣變得更冷了幾分:“你剛剛說,你已經是侯爺的人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真的已經是侯爺的人了啊!我們在一起共赴巫山,翻雲覆雨,侯爺雖不是妾身的第一個男人,卻是妾身的最後一個男人,也是讓妾身印象最深刻,也最心動的一個男人,妾身自知從前做了蠢事,只想著今生今世能陪在侯爺身邊,哪怕是一輩子為侯爺吃齋唸佛,也是心甘情願的啊!”
“一派胡言!”紀婉儀諷刺地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侯爺已經將你所有的事情都同本夫人說了,你是侯爺的人了?呵,這京城裡被封侯的也不知謝家一家,怕是跟你風流快活過的侯爺人數太多,你自己也弄不清誰是誰了吧?!”
曼殊若是說其他事情,紀婉儀倒也不至於說這種話來刺激她。
但是,曼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跟謝景涼的清白有關的事情來說事兒。
這會子紀婉儀算是徹底明白了昨兒個傾城公主為什麼非要讓季昭璋去趙真兒跟前走上一遭了。
覬覦自己男人的不要臉女人就已經夠噁心的了,那種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表現出覬覦自己男人模樣的女人,更是可惡至極。
趙真兒是如此,眼前的曼殊,同樣如此。
都是些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喜歡拿感情說事兒的腌臢玩意兒!
紀婉儀冷笑連連:“你說的這些話,若是擱在其他夫妻跟前,做妻子的說不準就真的上了你的當了,可惜啊,你的這些沒有邊際的蠢話是對著我說的。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侯爺早就交代的一清二楚,別說你是被你主子派過來故意使壞的,哪怕你背後沒有人,你覺得一個正室會因為你這麼個連低等的通房都算不上腌臢玩意兒跟自己的丈夫動氣鬧掰了?醒醒吧,別蠢了!”
曼殊抿唇看著紀婉儀,讓紀婉儀吃驚的是,曼殊在聽了這些之後,並沒有繼續像剛剛那樣哭哭唧唧的,也沒有露出陰謀沒有得逞的失望的神色來,她只是十分平靜地對紀婉儀說道:“我跟侯爺共赴巫山那次,侯爺喝醉了酒。也許侯爺確實在夫人面前保證過,說自己從來都沒有碰過我,可是,若是連侯爺自己都不記得了呢?”
紀婉儀不由心神一凜。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不,不可能!
紀婉儀在心裡告訴自己,越是這樣的情況,她越應該相信謝景涼才是!
這曼殊,分明就是故意來破壞他們夫妻倆的感情來的!
曼殊在青樓裡待了那麼多年,向來最是會察言觀色的,她看著紀婉儀臉上那極力掩飾卻還是露出了破綻的細微的表情變化,立即再接再厲,道:“夫人跟侯爺認識的時間,可沒有妾身長,妾身陪伴侯爺多年,若非皇上突然下旨,讓侯爺與夫人你晚婚,妾身一定可以繼續陪在侯爺身邊,寸步不離的!在侯爺沒有見過夫人的那段時間裡,妾身陪著侯爺飲酒作樂,風花雪月,這京城裡的很多地方,我們都一起走過!若是醉酒後共赴巫山一回,根本就是情理之中!”
“夫人,妾身本不願意告訴您這些,畢竟,妾身只是想求一個安穩的容身之所,並不是過來跟您爭寵或者顯擺的,妾身說這些,只是想告訴夫人,妾身也是侯爺的人,也曾經有過侯爺的孩子,您就算再不待見妾身,也總得看在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面子上,給妾身一個容身之所吧?畢竟,那是侯爺的第一個孩子啊!”
紀婉儀的腦子裡頓時咯噔一聲。愣了兩秒之後,她這才終於又找回了說話的能力,只是牙關卻微微有些顫抖僵硬了。“你剛剛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