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昭璋依舊沒有害怕的意思，恭敬而平和地道：“臣在。”
“你小命不想要了？！”
“臣想要。”依舊沒有任何想要示弱的意思。“臣還想留著命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嘭——
皇帝氣極之下，將擺在自己面前的奏摺拿過來一把都朝著季昭璋甩過去。
季昭璋也不躲，就這麼直接受著，一把奏摺裡頭有四五本呢，一股腦兒都砸在季昭璋身上、頭上，季昭璋眉頭都沒眨一下，但是小娃娃卻不樂意了。
小娃娃大叫起來了！
但是卻沒有哭，而是手腳並用，死活不讓文公公繼續抱著，要往季昭璋這邊去。
季昭璋轉頭對著小娃娃笑了笑：“沒事，爹沒事，你不用擔心。”
“呀啊——”小娃娃說著自己那旁人都聽不懂的語言。
他實在是太能鬧騰了，文公公一個不察，差點兒沒抱住將他一把摔了，好在反應及時，弓著身子，這才勉強將小娃娃接住了，但是，小傢伙已經離地面很近了。
很顯然小傢伙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乾脆又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使了使勁兒，將重心壓低，使文公公不得不將他放在了地上。
小娃娃則趁這個機會，手腳並用地半爬半跑地朝季昭璋那邊衝去。
季昭璋被這一幕暖到了，將地上散落的奏摺推到一邊，給小娃娃減少障礙，然後伸著手，靜靜等待小娃娃跑到自己這裡來。
“爹爹！”小娃娃窩到季昭璋的懷裡以後，跟看仇人似的看著坐在上頭的皇帝外公。
皇帝嘴角沒忍住抽了抽，又酸又氣又無奈。他的嫡親外孫啊！竟然就這麼就被季昭璋這可惡的後生給騙到手了！
“放心吧，爹爹沒事的。”季昭璋柔聲安慰著小娃娃。
但是，小娃娃卻沒有放下仇恨，兩隻小手握成拳頭衝皇帝揮舞著：“打！打！”
皇帝：“……”
這可是親外孫啊！
之前一直神色鎮定的季昭璋終於變了臉色。這確實是傾城公主的兒子，皇帝的親外孫沒錯，但是，這孩子的身上，也確確實實地留著匈奴人的血！雖說大家都有意迴避不提，但這孩子的身份，其實還是很尷尬的。
“皇上，童言無忌，他根本就分不清是非對錯，還請皇上莫要怪罪這孩子。”季昭璋一手箍起小娃娃的胳膊讓他不能再朝皇帝揮拳頭，一手捂住孩子的嘴，整個人充滿了忐忑、警惕和服順。
皇帝目光幽深了幾分。
文公公這時候終於開了口：“皇上，小世子童言無忌，還請您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