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跟你娘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紀家人有所動作,後來快過年了,你那結義舅兄家裡舉辦宴會,你娘和你媳婦兒你岳母都去了,偏偏那個趙家的姑娘在席上說了些很難聽的話,當時你娘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嘖,你娘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謝景涼又不說話了,這件事他知道。此刻他不想說話。
謝老侯爺並不知曉自己的兒子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索性之前謝景涼就一直保持悶葫蘆的狀態,謝老侯爺也懶得逼他開口,自己繼續道:
“你娘一輩子要強慣了,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反倒被趙家那個毛都還沒長齊的臭丫頭給弄得顏面盡失,這個時候,是你媳婦站出來,給你說了一大堆好話,才圓了咱們幾家的顏面!”
“你娘也是那個時候才隱隱猜出幾分,要不是你媳婦兒堅持,這門親事,早就泡湯了!哎,你爹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連個聲都不吭?你啞巴啦?”
謝老侯爺實在是看不慣兒子的這幅德行,乾脆朝兒子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
謝景涼心裡正亂的很,冷不丁被自己的老父親踹了一腳,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踹倒在地上,身體和冰冷地地面發生衝撞,自然是要發疼的,謝景涼趴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朝自己的老父親皺眉。
謝老侯爺……他作為當爹的卻一點兒都不心疼!
開玩笑,大家都是當兵的出身,風裡來雨裡去的不知道多少年了,就這麼點兒小疼,算的了什麼?
謝景涼從地上起身,面色陰沉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巴,然後一屁股又坐在了臺階上。
“你這個混賬玩意兒,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兒?我不知道你跟你媳婦兒之間究竟在糾結些什麼,不過你爹我冷眼旁觀看在眼裡,能娶到像你媳婦兒這樣的妻子,你可還真該好好謝謝皇上了!”
謝老侯爺嘰裡呱啦地說了這麼多,謝景涼這才終於開口出了聲,語氣有些悶悶地道:“這一切都不過是你自己尋思的罷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是怎麼想的嗎?”
“你這個……你可真是……”謝老侯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感情你老子我說了這麼多,你就一直還抱著這樣的念頭?謝景涼,我看你真的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本來就是。”謝景涼沒好氣地垂下眼皮。之前在西郊郡的時候,他好說歹說,紀婉儀都沒有同意跟他回京城,這說明,紀婉儀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想著跟他履行婚約,後來不論因為什麼原因,使得她又回來了,反正肯定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怎麼可能是促使紀婉儀心甘情願地回來的理由呢?
紀婉儀心裡頭沒有他,他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根本就沒用!那他還能怎麼著?難不成還要他成日裡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當舔狗去?
抱歉,他做不到!
春寒料峭,一陣寒風吹來,謝景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到底是才剛剛染過風寒的人,他出來的時候,是被謝老侯爺給提溜出來的,身上並沒有穿太過厚實的衣服,這會子坐在冷冰冰的地上這麼久不動彈,他著實感覺到一陣冷意。
但也正是這陣冷意,讓他心中越發清明瞭幾分。
也許就像自己的父親所說的那樣,那季昭璋真的對紀婉儀只有兄妹之情,不然的話,也不會理直氣壯大張旗鼓的跑到金鑾殿上去找皇上告狀了。
可這卻並不代表著,紀婉儀對季昭璋沒有超過兄妹之情以外的想法!
畢竟,當初在西郊郡的時候,紀婉儀那些冰冷的拒絕他跟著一起回到京城的話到現在都歷歷在耳,他實在是感覺不到紀婉儀對自己的情誼。
父親說紀婉儀想維持這段婚姻,可能嗎?
謝景涼笑得十分諷刺,心中也難免有些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