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後,拾墨關上門。
季父季母連忙向紀婉儀彎腰行禮,“小姐恕罪,昭璋對小姐身份不知情,望小姐莫怪。”
紀婉儀連忙扶起,“大伯大娘,快別這麼說,我如今佔了季晚的身份,害得他不能回家,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婉儀十分感念季家恩德。再說季大哥是真心為我好的,婉儀心中明白,哪裡會真的惱他。”
“小姐莫要如此說,季晚能跟在將軍身邊做事,學學為人處世,也是他的福分。”季母如此說著,眼中卻含了一分掛念。
“大伯大娘放心,前日父親來信,說季晚已化名紀日冕,在軍中謀了職務,聽聞軍中將士都很看好他呢。”
“如此甚好,甚好。”季父欣慰地捋了一把鬍子。
紀婉儀望了望惜文和拾墨,嘿嘿一笑,一切都挺好,只是,要勞煩兩丫頭代抄了。
恰逢下人來報,京中來信,紀婉儀用秘製的漿水浸過之後,信上的字才顯現出來。看完,紀婉儀眉頭緊鎖。
季父見她神色,擔憂道,“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紀婉儀點點頭,“父親信上說,謝小候爺因與七皇子鬥狠,惹惱了聖上,將他貶到這西郊郡來了,讓我務必小心。”
“竟是如此原因,只是,怎會趕巧就貶到了這西郊郡……”季父面色蒼白,“小姐,您本就是為了逃避與謝小候爺的婚事,才會躲到這西郊郡來。現如今他被貶至此,這以後,您可得小心著些。”
紀婉儀原本就打定主意要遠離謝景涼,“大伯放心,以後百米之外見了他,我必定繞道而行。”
天色將暗,一家人圍坐著用晚膳。
紀婉儀手傷著不便用飯,便由惜文和拾墨一人一口餵給她吃。瞧見季昭璋瞥向她,她還刻意作出一副貪圖享受的陶醉模樣。
季昭璋看不得她那副紈絝樣子,隨意用了幾口飯,便下席了。
紀婉儀暗自得意,看不慣我,我偏要惹你。哼……
夜間,紀婉儀梳洗完畢後,換了身睡裙躺在床上。
房內紅燭薰香,惜文和拾墨兩個丫頭在勤勤懇懇地幫她抄著書。
她隨手拿了本話本子,躺在床上看。隨意翻看了幾眼,總覺得不對勁,怎麼往常那麼吸引人的話本子,今日卻如此沒勁,懊惱地撓了撓頭,原來是因為這謝小候爺的面容一直出現在她腦海裡,總也腦中揮之不去。
這個謝景涼,怎麼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著,與七皇子鬥什麼狠呢?還正好就被貶到這西郊郡?
紀婉儀嘆了口氣,幸好,侯府目前隆恩正盛,想來過不了多久,聖上便會將他調回去,只是萬一他要在這待個一年半載,自己又該如何。
半年前,聖上給她和謝小侯爺賜婚,將軍府對外宣稱她重病,需要尋藥,勉強向皇帝拖延了一年的期限,依著她全家打算,原本等打算一年期限到了,讓她假著尋藥途中遇害的藉口,直接金蟬脫殼。只是爹孃有個條件,要她在西郊郡尋個真正的良婿,這樣父母才能放心。可是她在西郊郡待了這麼久,不但沒有看上哪家良人,反而還惹了一身風流債。不知多少小姑娘對她芳心暗許,就連郡守千金都不能倖免,她也很是頭疼。
唉,這尋夫大業,還一籌莫展呢。忽而又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讓謝景涼知道,他這個正牌未婚夫明明在西郊郡呢,他的未婚妻就開始琢磨著尋個新夫君了,依著他謝小魔王錙銖必較的狠厲性子,她豈不是……會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