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儀也俯身叩首。
皇帝發怒,不管是因為誰,她一個做臣民的,都只有俯首的份兒。
“皇上恕罪!”紀婉儀喊道。“趙小姐雖然做錯了事,但是她已經真心悔過,請皇上看在她真心悔過的份兒上,饒了她這一次吧!”
“紀婉儀,趙真兒口不擇言,差點兒毀了你的婚事,你還幫著她說話?”
“皇上,趙小姐當時確實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可,可那也是因為我跟她早有齟齬,她當時其實只是想同臣女打嘴架,並沒有想要毀了臣女婚事的意思。而且,當時臣女也沒讓她討了便宜。臣女的護衛給她餵了啞藥,好幾天都沒能說出話來。皇上,這件事本就是兩個姑娘家瞎鬧騰,惹出後面這些事端來,不是趙小姐的本意,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喂啞藥的事皇帝倒是不知道,聽到這裡,頗覺得有些新奇。
“你還給她餵了啞藥?”
“回皇上的話,是的。臣女從小就與趙家小姐不對付,所以她口出狂言,民女就讓她好幾天沒說出話來。趙小姐並沒有討了半分便宜去。並且前幾天,趙小姐還專門為這件事去了謝家和紀家下跪道歉。皇上,趙小姐一個貴女,能釵環盡解,當眾下跪道歉,這實屬不易,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你倒是好說話。”皇帝意味不明的說道。
紀婉儀弄不準皇帝的意思,只好又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皇上,趙小姐是真心知道錯了,就請皇上饒恕她這一次吧!”
趙真兒也連連求饒:“求皇上網開一面,臣女日後定然謹言慎行,絕不敢再犯了!”
她磕頭跟不要命似的,一下接著一下,很快,腦門子上就腫了一大塊。
皇帝一直不開口,她就一直磕下去。
直到趙真兒身子一晃,動作明顯遲緩,皇帝這才終於開口:“罷了,念在你真心悔過,朕就免你死罪。”
“謝皇上恩典!”紀婉儀見趙真兒已經暈暈乎乎,連忙說道。
她是在提醒趙真兒趕緊謝恩。
趙真兒這會子腦子其實已經很混沌了,紀婉儀的好意,她其實並沒有理解,只是見紀婉儀謝恩,她便也跟著重複了一句。這完是無意識的行為。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帝的話,讓趙真兒原本已經混沌了的腦子裡每根神經都猛地一緊。
只聽皇帝道:“你口生業障,差點兒毀了一樁美滿親事,朕命你去淨水庵修習一個月,在此期間,不得有任何僕從,一應事物,皆與庵內道姑一樣!你可受得?”
“臣女願意,謝皇上隆恩!”趙真兒連忙道謝。只要不牽連她的家人就行。別說是去淨水庵當一個月的尼姑,就算當一年,她也願意啊!
回去的時候,依舊是那名黑衣女子相送。
那女子似乎不愛說話,將紀婉儀和趙真兒扶進車裡以後,就乾脆利落的將車門關上,然後坐在外頭駕車,身型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紀婉儀和趙真兒坐在車裡,頗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這一晚上就像一場夢一樣。
“皇上既然選擇在晚上把咱們提過去,想來這件事咱們是可以不用聲張的。”紀婉儀說道,“你回去以後,讓你的心腹丫鬟弄幾個煮雞蛋敷一敷,姑娘家臉面最重要,還是不要讓府上太多下人知道你額頭受傷這件事,省的傳出去被人唸叨。”
靜安街上那座茶樓裡的小二,似乎每個大戶人家都有幾個熟人。
“我知道。紀婉儀,謝謝你。”趙真兒抓著紀婉儀的手。“你今天我上幫了我好幾次,我都知道的。”
趙真兒現在覺得自己之前那麼多年一直同紀婉儀過不去的行為實在是太蠢了。
“小事一樁,咱們一起被帶走的,我總不能看著你不管吧?”紀婉儀並沒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