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景涼來到勤政殿時,那太監還不知在什麼地方踩小碎步呢。
“景涼?你怎麼來了?”皇帝放下硃筆,從眾多奏摺中抬起頭,打趣道:“你不會是來朕這裡蹭飯吧?”
皇帝的瑜貴妃是謝景涼的姑母,皇帝算是謝景涼的姑父了。
謝景涼從小就經常住在宮裡,跟皇帝的感情非常親厚。
“皇上,臣今天過來,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求皇上允許。”謝景涼說著,撩起衣袍,跪了下來。
“喲呵,難得你小子還有這麼認真的時候,說說吧,什麼事情?”皇上臉上帶著笑,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皇上,臣請求皇上,取消臣與紀將軍之女的婚約!”謝景涼俯身長拜。
皇帝臉上的笑意當即就消失了。
“謝景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一時間,勤政殿的氣氛頓時變得陰沉無比。
“回皇上,臣知道。”謝景涼不見一絲膽怯。
“知道你還敢來,朕看你這顆腦袋是不想要了!”皇帝眯起雙眼,短短的兩句話,帝王威壓便盡數顯現,勤政殿的太監和宮女們也都紛紛跪下,一個個瑟縮著身子,如同弱小的鵪鶉。
“皇上恕罪,臣已經有了心悅之人,且與那紀家小姐素不相識,就算成了親,日後也只會同床異夢,實在有負於紀家小姐,還請皇上開恩,收回成命!”
“放肆!”皇帝厲聲喝道。
周圍的丫鬟、太監們誠惶誠恐地喊著“皇上息怒。”
謝景涼則長跪在那裡,額頭緊緊貼著地面。這個姿勢只維持一小會兒還勉強可以忍受,時間一長,就會有種抽筋疼痛的感覺。
很快,謝景涼的額頭上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子。
謝景涼一聲不吭,咬牙忍著。
“謝侯爺,你想抗旨不成?”皇帝身邊的打太極文公公看似指責,實則警告地呵斥著。
“臣有負皇恩,甘願受罰,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取消臣與紀家小姐
之間的婚約!”謝景涼依舊不鬆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來人,將謝景涼給朕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文公公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皇上,這會不會有點多?謝侯爺少年英才,這麼多板子下去,萬一打出個好歹來,您豈不是得心疼?”
“心疼?”皇帝冷哼一聲。“依朕看,他就是因為朕平日裡對他太好了,所以他才恃寵而驕!”
文公公曾受過瑜貴妃的恩惠,這會子自然會想辦法幫助瑜貴妃的親侄子。
“皇上,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謝侯爺他從小是您看著長大的,一直對您忠心耿耿,又怎麼會忤逆您的意思?依老奴看,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不如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定奪,也免得傷了您跟謝侯爺之間的親戚之情。”
文公公書這話不可謂不大膽。天家向來是先君臣後父子,文公公卻直接拿謝景涼是瑜貴妃的親侄子這件事來說事兒,這若是其他人開口,只怕早就被拖出去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