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頓後道:“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王府裡有人是他們的內應。”
蘭晴萱問道:“你的暗衛都是跟著你出生入死過,對你應該是絕對忠心的。”
“那倒不一定。”簡鈺淡淡地道:“人都是會變的,再則我有那麼多的暗衛,我也沒有把握他們會個個對我忠心耿耿。”
蘭晴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簡鈺卻又笑道:“但是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去猜忌我邊的任何一個暗衛,我相信,他們中間大多數都是對我忠心耿耿的。”
蘭晴萱單手撐著下巴道:“但是如今王府裡若是刺客的內應的話,以後只怕就容易生出其他的事情來。”
簡鈺淡聲道:“還是那句話,不怕他們生事,因為生的事情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卻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
簡鈺嘆了口氣道:“我原本想著今年是我們成親後的第一年,我一定要讓你過一個難以忘記的新年,如今倒好,這年還真的就是讓人難以忘記了,只是和我想要的是兩個方向。”
蘭晴萱輕笑了一聲,簡鈺又道:“我還準備了好多的煙花,原本是想和你一起放的,但是如今只怕你已經沒有和我一起放煙花的想法了。”
蘭晴萱聽到他這句話,覺得他還真是懂她的,只是她也不願意在這新年的開始,兩人因為別人的算計而失去了開心的能力。
她笑著站起來道:“誰說的!走,我們一起放煙花去!”
簡鈺準備的煙花的確很多,不但多,而且還很精,裡面有很多是內務府造的僅供皇族使用的,正常情況簡鈺是不可能分得到那麼多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從內務府的手裡要了那麼多的煙花。
蘭晴萱雖然因為傾畫的死對煙花生出排斥,但是此時和簡鈺站在這些煙花的下面,她的心卻又安靜了下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相對的,煙花本身並沒有任何錯處,只是別有用心的人在那些煙花上生了事情罷了。
那些煙花若大傘若雲彩若小鳥若蝴蝶若美人的臉,蘭晴萱很喜歡。
雖說煙花易冷,絢爛過後就是永遠的平靜,但是它們至少曾經絢爛過。
這一夜,蘭晴萱倚在簡鈺的懷裡,自從傾畫去了之後,這一刻才是真的冷靜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整個京城又鬧得一片沸沸揚揚,昨夜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屍體堆滿了太子私宅的大門口,他昨夜裡在京中游玩,沒有回東宮,直接在私宅裡睡下,沒料到今日起來之後看到的卻是這副光景,他眼裡的怒氣濃郁到極點。
他的那間宅子原本就在京中的鬧市區,在他府裡的下人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早起的百姓已經看到了,一個個嚇得調頭就走。
因為之前這座宅子曾經暴炸過,此時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更易讓人生出更多的猜疑。
下面的侍衛已經將那些屍體檢查了一遍,然後過來回話:“太子殿下,這些人全部都是被弓箭射死的,他們身上的箭都沒有拔,全部都是內務府造的。”
簡仁皺眉道:“內務府造的?何以見得?”
侍衛將手裡的箭遞了過去,上面的確有內務府的印信。
簡仁咬著牙道:“那麼這些屍體都是些什麼,你可查清楚呢?”
侍衛搖頭道:“不知道,此時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些人個個都是習武之人,且武功都還不低,他們是在其他的地方被殺後搬到這裡來的。”
簡仁怒道:“誰那麼大膽子,竟敢把屍體堆到本宮家裡來了!你去通知刑部和大理寺,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他說完就拂袖進去了,侍衛欲言又止,見他沒有說話的興趣,就直接命人將那些屍體全部送到了大理寺。
今日不過初四,大理寺的衙門還沒有正式工作,此時一看到這麼多的屍體,且是簡仁的人送來的,於是那些當值的小吏忙去將大理寺卿請了回來,大理寺卿來了之後,一看這事太大了,又忙派人去請刑部尚書。
一時間,京中的兩大衙門忙成一團。
簡仁的心裡也有些不太安寧,其實他懷疑這事是簡鈺做的,但是簡鈺一直稱病在家,這樣的年節,除了初一那天一定要進宮給皇帝和皇后請安外,簡鈺就沒有出過門,若這事不是簡鈺做的,又有誰會那麼無聊堆那麼多的屍體放在他私宅的門口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