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疏影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發抖。
內侍到洛王府請蘭晴萱的時候,她已經睡下,她在知道疏影又小產連忙起身,心裡卻生出了疑雲,上次疏影生十八皇子的時候已經傷了根本,受孕的可能性極小,更不要說在才生完十八皇子才幾個月的光景就有孕。
只是她心裡雖然有很多疑雲,此時也不是問的時候,匆忙起身穿了一件衣服就要往外走,簡鈺也跟著起身,她一把將他按住道:“這件事情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你近來一直在養傷,身體為重,就不要亂走了,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不會出事。”
簡鈺還是有些不放心,起身道:“不要攔我,你一個人這樣進宮我才不放心,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一個圈套。”
蘭晴萱想了想後覺得他的話說得也有些道理,當下輕輕應了一聲:“也對,小心駛得萬年船。”
夫妻二人合計了一下,匆匆收拾一番,蘭晴萱將她的藥箱帶上,匆忙就進了宮。
進宮之後兩人見的確是往皇帝的寢宮方向去的,倒都鬆了一口氣。
兩人見到皇帝還來不及行禮,就聽得皇帝道:“不要行那些虛禮了,快過來救疏影。”
蘭晴萱見皇帝的眼圈泛紅,臉上滿是擔心,他此時已經年過五旬,又是一國之君,此時這樣的樣子怎麼看都和他的形象不符。
她之前以為皇帝對疏影不過是一時的興趣,未必有幾分真心,可是此時看到皇帝的這副樣子,便知這個薄情的帝王怕是對疏影真的動了情。
她暗暗在心裡感嘆疏影的本事,應了一聲之後便替疏影搭起脈來。
蘭晴萱一搭上疏影的脈像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忙快的從懷裡取出幾枚銀針,然後再直接紮在疏影身上的幾處大穴處,再開了一張方子讓宮女去煎藥。
她的針紮下之後,疏影身上的血便止住了,她看著疏影的目光有些意外深長。
皇帝問道:“麗嬪怎麼樣呢?”
蘭晴萱輕聲道:“父皇放心,麗嬪娘娘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這一次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她這一次失血過多,怕是得好好養上一陣子了。”
皇帝輕輕舒了一口氣,滿座的太醫也輕輕抹了一把汗,今日如果蘭晴萱不及時些趕來,他們只怕全部會死在這裡。
當即有人拍起蘭晴萱的馬屁來:“王妃好本事,竟只憑幾針就止了麗嬪娘娘的血。”
“我方才看了一眼王妃開的方子,當真是妙不可言。”
“敢問王妃的醫術師承何方?王妃如今未過雙十年華,竟就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實在是讓我等佩服至極。”
蘭晴萱對於他們的馬屁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只是扭過頭對的皇帝道:“兒媳怕麗嬪娘娘的病情反覆,今夜想在這裡照看一晚。”
皇帝心裡也怕,他看了一眼疏影蒼白的臉,他也怕再出其他的意外,當下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道:“朕心裡也不放心,也在這裡守著。”
蘭晴萱勸道:“這裡血氣太得,父皇是一國之君,久呆在這裡怕是會不吉利,再則明日父皇還要早朝,還有許多國事需要父後操勞,父皇還是先歇下吧!”
簡鈺也在旁勸道:“晴萱說的對,父皇還是先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知他們說的有道理,他心裡就算是再放不下疏影,此時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否則的話,只怕明日宮裡宮外到處都會說三道四,疏影怕是也得被套上妖魅的罪名。
他有些複雜的看了看蘭晴萱和簡鈺,最終目光落在簡鈺的身上道:“你也不要呆在這裡,跟朕去御書房吧,朕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說。”
簡鈺應了一聲,御書房離皇帝的寢殿不算太遠,那裡有一張小榻供皇帝批閱奏章後累了休息用。
蘭晴萱見簡鈺和皇帝離開之後,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將那些內侍全部屏之後,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疏影,她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她想了很多的事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天快亮的時候疏影就醒了,她見蘭晴萱半倚在旁邊的椅裡睡覺,輕咳了一聲,蘭晴萱便被驚醒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最終都輕笑出聲。
“感覺如何?”蘭晴萱輕聲問道。
“還好。”疏影淡淡地道:“今日和我當初生穎兒的時候那是兩種感覺,那是在死神的面前走了一圈,但是今日卻不是,一切都還在控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