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輕輕掀了一下眉,然後先去焚香淨手,這才坐回到琴邊。
眾人看到她這副作派都覺得她是個懂琴的,彈出來的曲子肯定不會差,只是當蘭晴萱的手將拔動琴絃後,眾人集體傻在了那裡。
不是她彈的琴太好聽了,而是難聽到極致,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在亂彈琴。
那樣琴聲可與十指琴魔相提並論,這些秀們個個都懂些琴,只覺得這是她們聽過的最難聽的琴聲。
苗謹心在看到蘭晴萱焚香淨手的時候也覺得她可能還會彈彈琴,可是此時聽到她這樣的琴音時她不由得皺了皺眉,眼裡滿是不屑。
一曲終罷,眾女子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眾女子只覺得耳朵受了一回虐。
蘭晴萱用手按上琴絃,微微一笑道:“讓諸位見笑了。”
正在此時,只聽得有人鼓掌道:“彈得好,彈得妙,彈得呱呱叫!這樣的琴聲當真是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極熟悉解的男音,蘭晴萱不用看也知道說話之人是簡鈺。
她一扭頭,便見得簡鈺丰神俊朗地帶著幾個男子已經走了進來。
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樣的話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簡鈺說得出口,太他孃的假了,太他孃的違心了。
而那些聽傻了的秀們聽到簡鈺的話後都在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忙起身行禮。
苗謹心一見簡鈺來了,只覺得全身骨頭都酥了,只是聽到他誇蘭晴萱的琴彈得好,心裡又有些不高興,卻捏鼻子捏眼細聲細氣地道:“見過王爺。”
簡鈺掃了苗謹心一眼後輕輕點了一下頭道:“苗秀長得當真是越來越出色了,這性子也是越來越溫柔了,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子。”
蘭晴萱聽到這句話嘴角再次抽了抽,這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是越來越高明瞭。
他這句話成功讓苗謹心紅了臉,低下了頭,一臉嬌羞之態,那模樣和方才對著她那副兇狠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看得蘭晴萱心裡一陣噁心。
簡鈺卻又笑眯眯地看著蘭晴萱道:“不知這位秀是哪個府上的秀?你方才的那首曲子讓本王想起了戰場上金戈鐵馬的場景,大氣又滂沱,實在是妙不可言,不知可否再彈一曲?”
蘭晴萱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他這副粉絲的樣子倒是做得極好,只是方才的亂彈琴,和大氣有個毛線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她方才不過是亂彈琴罷了,讓她重新再彈一遍根本就不可能,這貨是拿她開涮吧?
她瞟了簡鈺一眼,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正欲說話,他卻已經道:“我道是誰能彈出這樣的曲子來,原來是晴萱秀啊!當日在長公主府一別,不知秀是否還記得本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秀開始腦補蘭晴萱在長公主府裡彈琴的情景,眾人都覺得,像蘭晴萱這樣彈琴的方式不記得才真的是怪事,眾人發自內心覺得蘭晴萱豁得出去。
蘭晴萱的嘴角抽了抽,淡聲道:“王爺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任何人見一面都不會忘記。”
簡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這話本王愛聽。”
因簡鈺這般一打岔,倒沒有人再去計較蘭晴萱亂彈琴的事情,一個個都低眉順目的站在那裡,間或送幾記秋波給簡鈺。
蘭晴萱感覺到了周圍氣場的必變,她看了一眼四周的女子,方才一個個戰鬥力十足,這會全成了溫順的小綿羊,她是第一次看到身周的女子因為簡鈺而自亂陣腳。
她的眸光深了些,終於明白錦娘之前說京中女子愛幕簡鈺的人甚多這句話的真正含義,這貨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鳳無咎自簡鈺來了之後,目光就一直落在簡鈺的身上,那雙眼睛裡蘊含了太多的情緒,輕聲道:“王爺怎麼來呢?”
簡鈺淡笑答道:“本王本在前面賞菊,聽到如此絕妙的琴聲,所以過來看看,不想卻遇到了熟人。”
蘭晴萱被他話裡“絕妙”兩個字雷得不輕,卻依舊淡定地道:“王爺過獎了!”
鳳無咎輕輕咬了咬唇,看著兩人說話的方式,她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怕被人發現她的情緒,便將頭微微低了下來。
旁邊的女子聽到簡鈺一直誇獎蘭晴萱,心裡倒有些犯糊塗,之前簡鈺從未在任何公開的懲說別人的琴彈得好,難不成簡鈺愛好這一口?
眾人心裡猜疑不定,卻又都躍躍欲試,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若有簡鈺在的地方也這般亂彈琴。
因此一事,京中眾秀的琴聲繚亂,以亂為美,一時間風靡整個京城。
簡鈺極為瀟灑的在主位上坐定之後卻不再看蘭晴萱,而是扭頭看著苗謹心道:“方才聽了晴萱秀的琴音讓本王如臨沙場,很是動聽,本王之前聽說苗秀也擅琴,今日要不也來彈一個曲助助興?”
苗謹心愛慕簡鈺多年,自從上次皇帝指婚之後,一直都處於狂喜的狀態,更覺得自己是京中最了不得的女子,此時聽到簡鈺的話又豈忍拂了他的意,忙道:“王爺有命,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