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他大意和行事不妥貼,京中諸事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得多,你從未去過京城,不知道中間的厲害,在京城裡要得罪一個人有時候只需一句話,若是你弄不清楚那裡複雜的派系關係,無意中的話也會招來殺機。”蘇姨娘的眸光深沉地道。
自從上次蘭晴萱出手毀了蘭若軒之後,蘇姨娘就一直在心裡大呼痛快,雖然蘭若軒被蘭明德使了很多的手段才將他從大牢裡撈了出來,但是在蘭明德的眼裡,蘭若軒算是徹底毀。
蘇姨娘在李氏的手裡吃過很多的苦,早已經和李氏勢不兩力,她心裡清楚,如果蘭若軒好好的,她就算是生下一個兒子也很難有出頭的機會,畢竟嫡庶有別。
蘭若軒毀了,她的孩子就有更多的機會,但是要將李氏扳倒,卻還需要一些助力,畢竟李氏還有一個嫁給朝中四口官員的女兒,那也是一個依靠。
蘭晴萱前世也看過一些宅鬥加宮鬥劇,對於京城的危險她也知曉一二,只是在京城裡,如果不捲進權貴之間的話也不會有事,但是如是在京中做官的話,想不捲進去怕是都很難。
她輕笑道:“不知道他得罪的權貴是誰”
“洛王。”蘇姨娘答道。
蘭晴萱微微一愣,千源城與京城相隔甚遠,她又是個閨中女子,卻也只過洛王的大名,她知洛王是一代戰神,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只是不知道顧染墨怎麼會傻乎乎的去得罪洛王。
蘇姨娘似看出她心裡的疑惑,解釋道:“他也是做死的,大約一個月前,洛王獨自平了為禍已久的土匪窩,據這件事情在京城影響極大,眾人都在誇獎洛王英雄無雙,而他不知道是為了討好初月還是怎麼的,上摺子洛王功績太高,恐居心**,然後這摺子被左相給壓了下來,當即就質問他這樣話有什麼根據,他自然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只洛王平亂是有功,卻在平完亂之後不依聖旨回京,這不是居心**是什麼聽左相聽到這句話後了句黃口兒,然後左相就拿出了洛王傷重養傷的摺子,據當時皇上大怒,也是初月公主為他求情,皇上才只是將他降成七品,沒有要他的命。”
蘭晴萱對於京中的那些複雜人物關係並不清楚,對於洛王的事情更是完全不清楚,從蘇姨娘的這番話裡她聽到的資訊是洛王和左相的關係甚好,然後初月公主對顧染墨很維護。
就在前幾天蘭明德大壽的時候,蘭玉芳還從京城寄了封信回來是顧染墨被升為四品官,這才多久的事情,顧染墨又被降成了七品官,依著顧染墨的性子,怕是會氣得吐血。
只是蘭晴萱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那個她一直認為是蓋世英雄的洛王是簡鈺,她更不會想到重傷養病的洛王爺會不顧傷勢嚴重千里迢迢的趕到千源城和她成親。
其實這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只是路途遙遠,給蘇姨娘傳訊息的那人也只是京中尋常的一個官員的正室,她給蘇姨娘寫信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在京中傳得人駒知了。也是蘇姨娘和那官員的娘子關系不錯,之前蘇姨娘又託她打聽顧染墨和蘭玉芳的訊息,她知道之後覺得這事有些意思,這才寫信給了蘇姨娘。
蘭晴萱含笑問蘇姨娘:“你是怎麼知道這些訊息的”
蘇姨娘笑道:“二姐忘記我是被老爺從哪裡帶回來的嗎巡城使的夫人與我是手帕之交。”
蘭晴萱不太熟悉這個朝代的官階,也不知道巡城使到底是個多大的官,當下笑道:“真沒有料到蘇姨娘竟還有官家的朋友,若是父親知道了,怕是還得讓蘇姨娘請他們為蘭府的事情分憂。”
蘇姨娘面色清冷,似想起了一些往事,眸光有了一絲哀傷,看著蘭晴萱的眸光卻溫和了些,淡淡地道:“我如今都成了妾室,除了之前關係極好的姐妹之外,我都沒有臉和之前的朋友聯絡。”
她到這裡,眼裡有些寂然,她原本是有著還算顯赫的家世,只是家破人亡之後為了活命做了蘭明德的妾室,在她的心裡,又早就斷了對蘭明德的念想,這樣的生活於她很多時候都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卻為了往後不那麼被動,她還得再爭上一爭。
蘭晴萱知她的心情,微笑道:“蘇姨娘雖然現在是妾,以後卻未必是,你也不必太難過。”
蘇姨娘淡笑道:“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放不下,倒也不是難過,這許就是命,我只是還沒有認命罷了。”
蘭晴萱見她的眉眼之中透著高雅,那神情有些婉約悽美,只是那種表情只在蘇姨娘的臉上稍稍維持了片刻後就被堅強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