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往日行事如何我心裡有數。”蘭明德淡淡地道:“這一次陳大人若是非要公正處理的話,有些事情我也只能告訴婿,然後請他到皇上那裡參上一本。”
他完從懷裡取出一根紅色的緞帶,陳澤方一看到那根緞帶,面色不由得一白。
陳澤方在千源城做知府多年,他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處事出兩面光,私底下行事卻也不失狠厲,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個貪財的,很多事情自有他處置之法。
這根緞帶陳澤方是認識的,和當時轟動一時的大案有著直接關係,蘭明德此時將這根緞帶拿出來,意味著什麼,陳澤方再清楚不過。
他冷笑一聲後問道:“蘭老爺這是做什麼”
蘭明德將那根緞收起來道:“我要做什麼,陳大人心裡清楚,還請陳大人體恤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思,做為一個父親,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有時候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陳澤方聞言眉心跳了跳,心裡有些懊惱,冷冷地道:“就算我這一次放蘭若軒一馬,留他一條性命,他也已經毀了,蘭老爺素來是個好面子加果經之人,府裡又不是沒有其他的公子,又何必如此”
蘭明德輕嘆一口氣道:“陳大人也是做父親的,當明白做為父親的心思,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我不想嘗,所以只要能救我兒子一命,我願意做任何事情。至於這根緞帶之事,我也當做什麼都不知曉,那件血衣我也將當著大人的面銷燬。”
陳澤方方才對蘭明德的那句話不過是為了試探蘭明德,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此時蘭明德提到那件血衣,他便知那件事情蘭明德知道的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
他的面色頓時很難看,簡鈺有那樣的吩咐,蘭明德又這樣要挾,實有些讓他為難。
他在屋子裡踱了幾圈,心裡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在此時,大門被人扣響,他正欲喝斥,卻聽得那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他心裡一凜,忙對蘭明德道:“蘭老爺稍侯,我去去就來。”
蘭明德知他必有要事,當即點了一下頭。
陳澤方出去之後見夜瀾一身黑衣站在廊下,他忙施了一個禮,夜瀾也不攔他,只淡聲道:“王爺有令,這一次遂了蘭明德的心意,尋個由頭為蘭若軒脫罪,把他放了。”
陳澤方聞言愣了一下,沒料到簡鈺會在此時改變主意,忍不住問道:“王爺為何要放了蘭若軒”
夜瀾冷冷一笑道:“王爺的心思,我這個做下人的又如何敢猜測陳大人若是有疑問,自己去問王爺便是。”
借陳澤方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找簡鈺問這件事情,他忙道了幾聲“不敢”,心裡卻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這樣了結實在是個好法子。
夜瀾看著陳澤方微弓的背,眼裡滿是不屑。
蘭明德在屋子裡侯著,見陳澤方回來的時候面上溫和了些,他輕喚了一聲:“大人。”
陳澤方掃了他一眼道:“令郎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你不用太過擔心。”
蘭明德之前求了他數次加許以重金,陳澤方從來都不肯鬆口,此時鬆口的如此之快,倒讓蘭明德有些不適應,他輕聲道:“多謝大人,事成之後除了我方才答應大人的,必定還有重謝。”
簡鈺是蘭明德的上門女婿,陳澤方知道他若是收了蘭明德的銀子,必定瞞不過簡鈺的眼睛,那銀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收的。
於是陳澤方淡淡地道:“你做到你之前承諾我的事情就好,銀子就不必了,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留蘭老爺了,蘭老爺請便。”
蘭明德的心裡有些吃驚,覺得今日的陳澤方太過古怪,卻也不敢多問,當即便出了陳府。
陳澤方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頭痛的厲害,他覺得簡鈺再在千源城裡呆下去,他這條老命遲早得送在簡鈺的手裡。
他不由得祈禱,簡鈺這尊大神快點離開千源城,還他幾分清靜。
夜瀾回到簡鈺身邊時輕施了個禮道:“事情已經辦好了。”
簡鈺微微點了一下頭,夜瀾有些不解地問道:“王爺怎麼突然讓陳澤方放人”
簡鈺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大腿道:“陳澤方在千源城裡多年,那些陰私之事,他必定做了不少,蘭明德肯定手裡握著他的把柄,之前蘭明德他們已經為難過晴萱了,若是再不放人,怕是他們還會繼續為難晴萱,晴萱雖然不太喜歡這個父親,但是她如今終究還喊他一聲父親,又住在蘭府裡,總歸不能讓晴萱再在這件事情上被蘭明德為難,再了,若不放了蘭若軒,後續的事情如何能繼續如何能讓李氏做出最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