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頭也不回,目光灼灼,盯著臺上的諸位長老和督戰使,彷彿聽不到農泰華的咆哮一樣。
農泰華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其
實從昨日起,這周寅不知犯了什麼病,就一直跟自己說不想再做執法堂大弟子了,想參加核心之戰,想去中心大域看一看。
這可把農泰華氣壞了,執法堂大弟子,接下來肯定是可以接任他執法堂長老的位置的,為什麼就非要去中心大域呢……
農泰華不肯,周寅就鐵了心的跟在他身邊一天一夜,一直在說這件事,直到剛才大典即將開始,周寅還在說!
最終自己仍舊沒答應,誰想到周寅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直接飛上臺去說……
這干擾大典進行,可是犯了宗規的!若是督戰使降罪下來,別說自己了,宗主都保不住周寅。
李秀英愣了一刻,也是有些惱怒。
在中心大域督戰使面前,周寅腦子進水了不成,簡直是胡鬧!
“周寅,退下!”
李秀英含怒出聲,拼命給周寅使眼色。
周寅面無表情,向著臺上深深一拜,再次開口。
“弟子身為執法堂大弟子,自是明白此番舉動實屬不該,但弟子必須要說,弟子接任執法堂大弟子五年有餘,始終知法執法,從未有一天懈怠,門內上下無人不知。我太一門弟子千千萬,眾人仰我慕我,羨我敬我,全因我是執法堂大弟子而已,此番心情,可謂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如今五年任期已過,要職雖好,但弟子心不在此,我輩修士,豈能貪念職務之便,又豈能盡享矚目之時?弟子也想去那中心大域看一看,也想去更大的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更想去追求弟子那一顆恆古不變的證道之心!”
周寅聲淚俱下,說到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之時,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心酸和孤獨。
臺下的弟子聽到周寅真情流露,皆是感嘆一聲,默默不語。
農泰華有些呆滯,他從未想過,執法堂大弟子這樣一個令人羨慕的要職,對於周寅而已,竟是一種加身的束縛……
李秀英也愣了,被周寅這一席話說的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書生點了點頭,目中有不加掩飾的讚賞,好一個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我輩修士,豈能貪念職務之便,又豈能盡享矚目之時?
不但書生如此,那沉默寡言的督戰使尚炎武同樣目露強烈的讚賞,這周寅的脾性,他喜歡!
李秀英面露難堪,沉默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演武臺上的周寅跪在那裡,依舊一拜到底,沒有抬起過頭,在他的面下,演武臺上,有一片片水花,浸溼了擂臺。
君緬塵莫名感到,有些心酸。
譚山、帝休和羅素,皆是如此。
李秀英張了張嘴,欲要開口,面色稍稍一怔,腦中有黑衣男子尚炎武的傳音。
李秀英點了點頭,旋即才朗聲開口。
“起來吧,你的請求,宗門允了。”
周寅聽聞,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再次深深向著臺上眾位長老一拜。
拜過之後,周寅起身,轉而向著農泰華所站的地方,深深一叩。
這一叩,是感恩農泰華提攜之恩。
農泰華喟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
這一叩過後,周寅目中彰顯出前所未有的神采,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