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歐不知不覺的發出聲音。
「執法者是世界最強的。才不會輸給邪暗者什麼的。」
「誰知道呢。現在來看,劍法沒有什麼差別啊。兩邊都打不破對方的防守。」
桐人的話音剛落。執法者彷彿聽到了他的話似御劍拉開距離,邪暗者準備追上來。
但是,在兩者的距離縮短之前,執法者抬起一直垂下的頭,做了個蓄力的動作。他的頭向前伸出的同時,一劍放出青白色的火焰,包圍了邪暗者的全身。
蓋過風聲的轟鳴衝擊了穆歐的耳朵。邪暗者痛苦地扭動身體,在空中歪斜。執法者沒有放過這個空隙,拉緊不知何時收起劍雙手結印一道天火狠狠砸向邪暗者。
那天火在空中拉出隱約可見的火焰痕跡,正中目標,射穿了邪暗者的胸口正中。
「啊……」
慕容雪發出了像是悲鳴的小聲。
邪暗者皮膜幾乎被火焰灼燒殆盡,失去了飛翔的力量打著轉從空中落下。流出的血沫在空中拖出一條痕跡,徑直向穆歐他們躲藏的洞窟門口落下。
首先,邪暗者發出乾枯的聲音插進混雜著沙礫的地面。接著,在離三人只有五米的地方,血色黑氣的劍咚的一聲墜落了。
在三個孩子無聲的注視中,邪暗者痛苦地扭動,想要撐起上身。發出鈍光的黑衣處漏出了醜陋的深深貫穿的傷痕。完全看不到肌膚的臉,直直轉向了穆歐他們的方向。
他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像是在尋求幫助似的。但是,緊接著,從他的喉嚨處迸出大量鮮血,啪的一聲落回了地面。紅色的液體滿滿擴大,被吸入了地面。
「啊……啊……」
穆歐的右側,慕容雪發出了細小的聲音,彷彿被吸引著似的搖搖晃晃地向前——向洞窟外走去。
穆歐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左邊的雲緒低聲、銳利地大喊「不行!!」。慕容雪聽到他的聲音,渾身顫抖了一下,想要停下來。但是她腳下拌了一下,身體向前傾倒。這次穆歐也和雲緒一樣,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慕容雪的衣服。
但是,伸出去的兩隻手的指尖都將將沒有夠到,一起滑過了虛空。
不過是摔倒而已。即使檢查《視窗》,天命也只會減少一兩點而已。但是,問題不在這裡。愛麗絲由於摔倒而伸向前方的右手,有二十厘米左右,越過了洞窟帶著藍色的灰色地面和前面炭灰色地面之間異常分明的界限,伸到了外面。純白的手掌接觸到了純黑的沙石。接觸到了魔域的大地。
「慕容雪…!」
雲緒和穆歐異口同聲地喊,撲過去伸出雙手,緊緊抓住慕容雪的身體。平時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肯定不止是被罵一兩句就能了事的,但現在卻只是拼命使勁,將慕容雪拉回洞窟裡。
握著兩人的手站起來的慕容雪眼睛睜得大大的,依然看向邪暗者的方向,但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柔軟的手心上還留著幾粒沙子和小石頭。它們全部都像是某種刻印一樣漆黑。
「…………我……我……」
慕容雪自言自語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穆歐忘我地伸出雙手,擦拭她的右手,將掌心的沙粒全部掃落,拼命組織語言。
「沒、沒關係的慕容雪。我們沒走出洞窟。只是手稍微碰了一下而已啊。這種根本不算是禁忌啦。對吧。對吧,雲緒!」
他抬起臉,像是尋求依靠似的看向搭檔。可是雲緒沒有看向穆歐和慕容雪。他單膝跪在地上,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
「怎、怎麼了,雲緒?」
「…………你沒感覺到嗎?穆歐。總覺得……有什麼人……有什麼東西……」
聽到這句話穆歐皺起眉頭,再次環視周圍,但洞窟裡別說是人了,連一隻蟲子也看不到。目力所及的範圍中,只有死在十米開外的那個邪暗者而已。得勝的執法者的身影也不知何時從天上消失了。
「是錯覺吧,比起那個……」
趕快帶著慕容雪從洞窟的另一邊回去吧。
穆歐剛想這麼說,桐人突然握住了他的肩膀。優吉歐皺著眉頭順著搭檔視線看過去,他的身體突然僵硬了。
洞窟的天花板附近,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向水面一樣輕輕搖曳著的紫色的圓形。透過那個直徑五十厘米的東西,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見——人的臉。那是一張平坦得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辨不清的臉。面板煞白,頭上沒有一根頭髮。睜得渾圓的雙眼裡也看不出任何感情。但是,穆歐用直覺察覺到,那雙眼睛注視著的不是自己也不是雲緒,而是放下心來坐在地上的慕容雪。
那人的嘴動了起來,透過紫色的膜可以聽到奇怪的話語。
然後,紫色的視窗突然消失了。這時,穆歐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那人的話和仙術的式句有些相似,慌忙看向慕容雪、雲緒、最後是自己的身體,但沒有感到什麼變化。
話雖如此,這件事又太奇怪了,讓人不能無視。穆歐和搭檔對視了一眼,兩人扶起慕容雪,幾乎是抱著還在小幅度顫抖的青梅竹馬向著洞窟深處——原本來的方向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