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饒過誰?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方才你也提到了我們都是大氣運之人,那麼你知道我們的氣運來自哪裡?”乾元子開口道。
雙方像是都不著急動手,竟然好似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聊了起來。
哪怕是崆峒掌教和無礙宮主身負血海深仇,也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在一旁不斷冷笑。
“哈哈!本座豈會不知道你們的依仗,自天道脫離我天之一脈的掌控,就開始反噬,假借你們之手,來與我為敵,但是它的力量大部分都要維護整個世界的運轉,能夠分給你們眾人的氣運恐怕也不多,不然本座又如何能夠橫推崆峒、自在二宗?”無起道。
“你說的沒有錯,天道的大部分力量的確都在維持世界的運轉,分不出來多少,但是你的氣運呢?你的氣運又來自何方?”乾元子道。
“你是不是想說我天之一脈氣數已經到頭,從此劃分成舊時代和新時代,我是舊時代的主角,你們都是新時代的主角,新時代取代舊時代,你們順應潮流,而本座則是阻礙時代發展的毒瘤?”
無起微微一笑,一下就洞穿了箇中玄機,明白了乾元子話中的含義,這天地間的氣運命理之道豈能蠻得住他,從大周王朝目前的形勢中已經看到了這一點。
“你能夠明白這一點那再好不過,實際上你能夠達到現在的成就,都是在消耗你之一脈歷代積攢的氣運,你的實力提升的越快,氣運消耗的就越快,而我們的氣運則源源不斷,細水長流,沒有用盡的一天,此消彼長之下,你慢慢就會泯沒於眾人,最終成為新時代主角的踏腳石。”
乾元子這一番話,抑揚頓挫,分析得頭頭是道,滴水不漏,字字都可謂是誅心之語,兩人在談論之間,就已經開始了交鋒。
其餘眾人都紛紛點頭,就是陷仙劍和無塵也聽出了話中的含義,不由皺眉,想要辯駁,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對方說的的確有道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一時間,眾人目光全部投向無起,看他如何回答。
有時候拳頭固然可以解決問題,但那只是從肉身形體上消滅對手,並不能使人心服口服,滅殺一批同樣還會衍生一批,生生不息。
就好像是野草一般,任你一把火將至燒盡,然而春風一吹,馬上重新回到大地,捲土重來,縱是根除都無用,自在宮主就是例子。
面對眾人的目光,無起搖了搖頭,眼神之中甚至還有一絲憐憫,這讓眾人不解,隨後他開口道:“你們所謂的天下大勢,所謂的潮流,新舊時代,不過都是一廂情願罷了,你們確定你們看到的天數就是真正的天數嗎?真正的修士,那都是勇於開拓,創造自己的時代,引領時代,引領潮流,而不是趨炎附勢,選擇妥協、屈從,從這一點來看,自有洪荒以來,這天地間,除卻我們天之一脈,又有誰能夠做到,縱是洪荒聖人,也不過如此!”
乾元子的話語含義,好像很有道理,若是一般人根本無力辯駁,也無法反駁,但無起是何等人物,一下就找到了其中關鍵。
旻天留給了他一筆豐厚的遺產,這遺產既不是無敵的功法,也不是逆天的神器,而是眼界。
這個世界上,若論眼界,沒有一個人能夠超越過他,縱是洪荒聖人也不行,自出世以來,他就已經瞭解到,洪荒大陸的極限也不過就是聖人。
而且聖人從那洪荒之後,就再也沒有增加,聖級已經成為了這天地間的極限,但他知道,在聖境之上,還有天境、無境。
這個境界的劃分,如今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人知曉,從初代到七代,幾人相繼離開這個世界,就好似魚兒跳出小泥坑一般,知道了外面還有更廣闊的世界,眼光又怎麼會只侷限於這小小的格局。
一個人的眼界,就決定了這個人的格局,同樣也就決定了發展上限,但眾人缺乏的就是這種眼界,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起兄所言極是,字字珠璣,縱觀有大成就者,無不是披荊斬棘,大刀闊斧,最終開創自己的時代,哪裡有什麼新舊之分,有的只是自強不息,你這番言語翟先生也曾說過,對我影響頗深,如此才讓我誕生創立寶界的想法!”
弒神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身上的傷勢已經緩和,聞聽無起此言,不由大加讚賞,眸子之中迸發精光,隱約間有神環加身,氣質形象竟然與翟有那麼幾分相似。
“建立寶界?”眾人方才也都在揣摩無起的話,而後又見弒神槍,這樣一件兇兵,竟然有開教立界的打算,不由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