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靠在了相府門口,蘇菱悅立即告饒:“好了,好了,皇上,我家到了,沒有在孃家欺負女兒的。”蘇菱悅微微喘息。
肖宸宇停手,揚起來手中的書本,“這是你編寫的?”
“然也。”蘇菱悅拿出來銅鏡整理衣裳和儀容,好在剛剛動作幅度不怎麼大,一切都還好。
“確有其事了?”肖宸宇之前也是不小心看到這本書的,隨手開啟一看,發覺裡頭的內容奇怪極了,要說都是無稽之談,但諸如“六出祁山”“鴻門宴”“玄武門之變”等等,卻一點杜撰的感覺都沒有。
但要說這些事情確乎是發生過的,但在他們這國家的歷史上,連一個雷同的帝王都沒有。
蘇菱悅哪裡知道肖宸宇的意思,她唯恐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急忙避重就輕:“這事情只怕是真實可信的,這個是大前年我在大啟的時候在一個寺廟裡聽說的,那個老尼姑口述後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有了帝鑑圖說。”
雖然不是很好的藉口,但勉強算是搪塞過去了,肖宸宇聽到這裡,竟黯然神傷:“朕是不求甚解,但卻唯求與古人心心相映,要是他們這些豐功偉績都是真實可信的,那麼朕做的這一切和他們比較起來,簡直等而下之。”
“皇上已如此大展宏圖,竟還不如意嗎?”
“如意如意?哪能盡如人意?”蘇菱悅滿以為,肖宸宇已完成了自己的夢想,畢竟肖宸宇可是有口皆碑的有道明君呢。
但此刻聽肖宸宇這麼一說,蘇菱悅頓時明白,肖宸宇理想的高度比現實還要高不少呢。
“但求無愧我心啊,畢竟有的事情還需要循序漸進嘛,摸石頭過河,走走走!將來臣妾也會和皇上商量究竟做什麼,究竟怎麼做,如何呢?”蘇菱悅慧黠一笑。
“朕就怕你辛苦。”說真的,蘇菱悅算是這個歷史上最含辛茹苦的后妃了,沒有之一!她除了沒有養兒育女,其餘的事,是她的,她做了,不是她的,她也越俎代庖都做了。
“妾身能為朝廷略盡綿薄,簡直快樂極了,談什麼辛苦不辛苦呢?”蘇菱悅笑了笑。
肖宸宇也笑了,跳下了馬車,接應蘇菱悅下來後,到相府門口去了,那看門的家老揉了揉眼睛,因看到是帝后來了,急忙去通傳,內室裡,相爺也剛剛下朝回來,他來不及更換衣裳,就急匆匆開門迎客。
看到老爺一揖到地,蘇菱悅急忙上前去握住了爹爹的手:“爹爹起來吧,不要行此大禮,今日我和皇上不過是路過,皇上說惦念您老人家身體,就來了。”
後面,誥命婦人和丫頭等齊刷刷都跪在了地上,天子光降,眾人都沒有什麼準備,場面看起來有點亂,蘇菱悅故作輕鬆道:“大家不要忙亂,就和平常一樣,都各就各位各行其是去。”
眾人唯恐御前失禮呢,急急忙忙鳥獸散,夫人戰戰兢兢跪在蘇菱悅面前,蘇菱悅看了看夫人,知道夫人也如臨大敵。
“孃親,您也退下吧。”夫人聽到這裡,歡喜的唸了一聲佛,立即離開了。
夫人巴不得早些兒厲害呢,此刻,聽蘇菱悅有這號令,哪裡能不開心,屁顛顛的去了。
相爺是明白人,知蘇菱悅有話要說,等了一程子,果不其然蘇菱悅開口了,“爹爹,皇上和本宮有事情和你聊,讓他們奉茶後就出去吧,此事法不傳六耳。”
“是。”相爺揮揮手,奉茶的女孩兒,乃至於外面的侍衛等等都消失了,偌大一屋,此刻顯得有點空寂,寥落。
這種時間,本是聊天最好的狀態,蘇菱悅和肖宸宇坐在了一張花梨木的椅子上,相爺欠身,踧踖不安。
“爹爹不要拘謹,今日我們不過胡亂說兩句家常話罷了,不當什麼。”蘇菱悅輕柔的笑著,相爺看向蘇菱悅,竟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
這果真是從自己家裡走出的女孩兒嗎?別看蘇菱悅在笑,但那笑是恐怖的。
相爺神色一凜,也不敢胡思亂想,“娘娘但講無妨,今日皇上和娘娘光降,一定是有事了,說吧。”
“是。”蘇菱悅點點頭,銳利的目光看向了相爺,“言歸正傳,但也還是之前那件事。希望爹爹能講一講姑母的事情,那金科狀元,爹爹就沒有懷疑過嗎?”
蘇菱悅有七竅玲瓏之心,而蘇菱悅自己知道,這來自於相爺,因此這麼一問後,相爺面色立即凝肅,目光也立即晦暗。
“我雖知道大啟和我中京關係不睦,但我畢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我當年就尋找過表妹。”相爺面上浮現了一抹傷感的神色,是的,他當年無數次尋找過這個特立獨行的表妹。
一開始,表妹是在躲著他,對他視而不見,但後來再去尋找,表妹已經搬了家。
大啟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在那樣一個大都會中尋找個普普通通還很有可能已更名百姓的女子,實在是難上加難。